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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拜託了青陽君，替我好好照顧他。&rdo;

宋衿符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走，回屋收拾了一個看起來勉強有點像樣的包裹，趕到廳中去見宋斐。

宋斐的臉色在見到她懷中包裹的那一刻就悄無聲息地變了。

&ldo;你要去哪?&rdo;他站直了身子，手中抱的明黃色兔子燈和一身黑的衣裳格格不入，和他愈漸陰沉的臉色，也格格不入。

宋衿符愧疚地看著他：&ldo;抱歉，阿斐，我家裡有人出了急事，需要趕回去一趟，今夜恐怕不能跟你去逛燈會了，最近你司青叔叔會替我照顧你的，你等我過兩日回來再好好陪你玩，好不好?&rdo;

宋斐顯然覺得不好，一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又問了一遍：&ldo;你要去哪?&rdo;

宋衿符緊張道：&ldo;都說了是回家。&rdo;

&ldo;是嗎?你家在哪?&rdo;

宋斐看著她的眼睛，知道她躲閃的目光顯而易見就是在編答案。

等她準確無誤地報出他母親孃家的地名時，他終於鬆了她的手。

&ldo;你走了，還會回來嗎?&rdo;他面無表情地問。

&ldo;當然了，你還在這裡，我還有這麼大的生意在這裡，當然要回來。&rdo;

宋衿符儘可能地去安慰他，拉了拉他的袖子，但是被他直接垂手甩開，兔子燈也隨著他的鬆手再一次落到地上。

又壞了。

宋衿符叫他：&ldo;阿斐……&rdo;

宋斐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並沒有因為她的叫聲停頓住半點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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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上元節燈會很熱鬧，宋斐一個人穿梭在如織的人群中，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裡。

他好像又被拋棄了，就跟當初他爹帶著小妾逃走時的場景一樣。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大街上，沒有一片喧囂是他的歸宿，沒有一盞燈火是他的故鄉。

他走著走著，忽而狼狽地垂下腦袋，逆著人群的滿目猩紅逐漸又湧出淚水。他平生最鄙夷的橋段，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在他自己身上上演。

他不肯停下，迎著逐漸升起的萬家燈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至看見夜間禁閉的城門，和河道湍急的流水，心下前所未有的慌張。

他突然回頭，狂奔向宋家的宅子。寒冷的冬日，他臉上的熱汗卻在不斷淋漓地往下流。

他想見宋衿符，即便是最後一面，他也想見宋衿符。

他想告訴她，他不要在原地等她，他要跟著她一起走，不論她去哪裡，他都要跟著她一起走。

只是當他在門口看到廳裡那抹亮眼的綠色身影霸佔了宋衿符平日常坐的家主位置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晚了。

暴怒著青筋的手臂緊緊抓著門口的扶框。

&ldo;她人呢?&rdo;他一字一頓地問。

&ldo;已經走了。&rdo;青陽君泰然處之地告訴他。

&ldo;什麼時候能回來?&rdo;

&ldo;不知道，快的話日，慢的話，年。&rdo;

&ldo;你究竟是她什麼人?&rdo;

&ldo;朋友。&rdo;

青陽君放下茶盞，微微笑道：&ldo;坐吧，阿斐，從今往後，我會照顧你。&rdo;

&ldo;不必。&rdo;

宋斐冷眼看著他，拿起放在桌上不知被誰撿起的兔子燈，轉身離去。

這次他修好兔子燈只用了半日。

但是半日，宋衿符顯然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