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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維鳴和老師談完事出來,剛好趕上下雨。
本來就是關於一個國際獎項投遞的小事,他預計半個小時就能聊完,所以下車的時候沒有拿傘。結果現在四面楚歌,只能貼著小紅樓往前跑,急匆匆的衝著美院停車場而去。
「這破樓紅不紅黃不黃的,顏色忒醜。等我畢業了,一定夜裡溜回來,把牆上都噴滿塗鴉噴漆。還得是banksy那種,巨牛x的,讓院裡這幫老頭都開開眼!」
——當年念書的時候,廖維鳴身旁有不少這樣離經叛道的朋友。每次喝了酒就開始吹牛,又是唱搖滾,又是在雪地裡撒野,恨不得把嗓子喊破。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紅樓依舊是那樣的磚紅。
反倒是因為搞藝術不掙錢,那位吹牛的文藝青年不再畫畫,改行去賣起保險。逢年過節聯絡的時候,發過來的微信都是:「不買不是中國人!abc人壽最新推出重疾理賠……」
可見比起恆定的理想,人才是最善變的動物。
離開小紅樓之後,上車之前的最後一點路是沒有遮擋的。少了樓房和樹木,跑得再快衣服也會被雨水打透。
廖維鳴坐上駕駛位的時候,頭髮已經被淋得垂下來。
他顧不得擦,從兜裡拿出手機,給溫夢發了一條微信:【雨下得太大了,不好打車。你那邊結束了嗎?我去接你。】
等待對方回復的時候,他順手檢視了一下其他訊息。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撥通了一個號碼。
短暫的嘟聲後,對面接了起來。
「馬會長,是我,維鳴。」廖維鳴笑著說。
對面回應的很殷勤:「廖老師,您好啊。有什麼事找我?」
「沒什麼事,這不我太太今天託您的福去展館看畫了麼。前陣子我瞎忙,一直沒能好好感謝您。所以今天打個電話,想和您說聲謝謝。」
廖維鳴會交朋友、會來事,說的話讓人舒心。
馬會長立刻爽快的笑了:「哎呀,多大點事。和您之前給協會捐的款比起來,我這簡直是舉手之勞,小到不能再小了。」
「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您安排,《夏歸》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
「說來還不太好意思,本來想著給您太太安排的,結果正好有個律師朋友從美國來,也很著急,就安排到一起了。和陌生人一塊看展,您太太不會覺得不舒服吧?」
「怎麼會呢。」廖維鳴隨口問,「律師去看畫幹什麼?是想到時候替人競拍嗎?」
「不是,那個律師說的怪嚴肅的,又是遺囑又是協議,我也沒聽懂。」
「這麼誇張?」
「對,不過聽說人家在美國那邊很有名,叫什麼李彥諾,來頭還不小。我乾脆就讓他直接去展館了,那邊資料全。」
「這樣啊。」廖維鳴漫不經心的回道。
然後。
等等。
「不好意思馬會長,您剛剛說……」
「嗯?」
「那個律師叫什麼?」
馬會長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李彥諾。木子李,顏料的顏去掉頁,承諾的諾。怎麼了?」
三個字被一個接著一個掰開了、揉碎了,落盡廖維鳴耳朵裡。
「沒什麼,我知道了,謝謝您。」廖維鳴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此刻車窗玻璃被暴雨擊打,濺滿水痕。雨漬直挺挺往下墜落,拉出一條條哭泣的淚線。
大概是剛剛淋了雨的緣故,溫夢早上打好的完美領結此刻有點變形。濕乎乎的貼在廖維鳴脖子上,勒的人喘不上來氣。
男人隨手把領帶扯了下來,扔在了副駕駛位上,發動了汽車。
第19章 插pter 18 【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