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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景澄無法接受母親的這個理由。在他去參加籃球訓練營走之前,爸爸還和他說等到九月開學的籃球賽,全家一起去給他喝彩。
怎麼突然他就要到南安去讀書了?
他不要去南安,他要留在嘉北,他要他們一家三口像以前一樣生活。
可是蘇清靄下定決心要去南安生活,並且言語和行動上都莊嚴鄭重地告訴了兒子,他們的家庭回不到過去,父母無法再繼續生活。
轉學到南安一中的路景澄沒有去學校上過一天學,幾次逃離南安和偷返嘉北的他,在固執叛逆地和蘇清靄對抗。
這樣的抗爭一直持續了半年,一直到冬天放寒假的時候。
路景澄在嘉北在球館打完球,順路到路文洲的公司找他,卻不想聽見了父親要再婚的訊息。
這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路景澄還是七七八八地知道了父母離婚的真正原因。
青春期愛憎分明的叛逆少年,得知真相以後,定然是羞憤交加,羞於對母親的誤解和傷害,憤於對父親沒有道德底線傷害母親和家庭的行為。
他踹了路文洲辦公室虛偽骯髒的紅檀木門,砸了他假模假式的辦公室,籃球差一點就能打到他那人模狗樣的臉皮。
如果那日不是公司保安攔著,可能嘉北本地的一些小報紙會刊登一則兒子打老子打到住院的駭人新聞。
但路景澄被保安按住,球沒拋準。
那個衣冠禽獸沒能被揍成。
路景澄後來常想,如果那天下午他打得路文洲頭破血流住進醫院,會不會晚上他媽媽就不會出車禍了。
然而,事實是他被自己父親公司的三個保安拖出公司大樓。
蘇清靄下午結束南閩的出差工作,就近去機場準備來嘉北帶路景澄回南安。
生命中發生的某件事情,事後再回想,總會感覺好像是在同命運下一盤棋。
與你對弈的是命運無形的手,每一個環節,每一枚棋子都是一步步落定的。
如果你佔了上風,那是虛驚一場、久別重逢、失而復得。
如果你佔了下風,那是擦肩而過、各奔東西、天各一方。
那天在與命運的對弈中,路景澄佔了下風。
為了儘快到南閩,路景澄打車去機場趕最近一班飛機。在起飛前給蘇清靄打電話沒有打通,以為是蘇清靄因為昨天讓他回南安他不回,正在生自己的氣,想著等到南閩落地再給她打電話。
前後不過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等到他到了南閩的機場,接到的卻是蘇清棋和謝嘉禮接連打來的電話,說蘇清靄出了車禍。
蘇清靄出了車禍,開車的人是路文洲。
蘇清靄落地打路景澄的手機不通,卻接到了來自路文洲的電話,說是兒子知道了真相來他辦公室砸了一通。
沒有來得及看手機訊息,蘇清靄直接打車到路文洲公司。兩個人回撥路景澄的手機不通,都以為兒子負氣失蹤了,一起開車出去找。
在得知兒子被三個保安拖出去以後,蘇清靄和路文洲在車上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因為已經到了晚上,爭吵之間路文洲精力分散,沒有留意到對面開過來的大貨車。為了躲過迎面的大貨車,路文洲在驚慌中拼命調轉方向盤,車子以巨大的衝力撞到鋼筋護欄上。
陰差陽錯。
舒微第一次切實感覺到這個成語的巨大傷害能力。
路景澄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頹廢萎靡地窩在座位裡面,壓抑著內心巨大的悲傷努力不在舒微面前流淚,他強忍住哽咽的聲音說道:
&ldo;我媽是因為我死的,是我害死了她……&rdo;
可是說話時止不住顫抖的肩膀,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