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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那醫生也給他說,人的情緒在心裡壓的久了,再如何無事,也都是表面的風平浪靜,壞情緒仍舊是在悄悄積攢著,總會有自己承受不了的那一天,到那時,任何人都可能成為它的受害者。
他最後的這句話,徹底粉碎了宋歐陽從小到大『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宋銘懷的那些垃圾事是他的,跟他沒關係,他信自己,信自己能好好過完這一生。
可那次的情緒崩潰,卻讓他連自己這唯一信奉的事,都懷疑起來。
……
「我好了。」
夏天的耳廓被宋歐陽的氣息浸濕,聽見他靠著自己耳邊,啞聲說了這三個字,隨後又說,「不會傷到你。」
起初,他最怕的,就是讓她成為那「任何人」當中的其中一個。
夏天被他這兩句話氣的眼眶更紅,張口咬他,可他胸口的肌肉硬,咬不動,只好用額頭在他心口的位置碰了兩下,想說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宋歐陽用手摸她的額頭,滑到她眼睛上,給她擦眼淚,「以前不是故意瞞你不說,是不想汙你耳朵,也不是不願介紹他給你認識。」
「他不配。」不配見到你。
宋歐陽的吻落在夏天的鼻樑上,「既然最終還是沒瞞住你,那我就再多說幾句。」他停了停,才道,「以後結婚,婚禮上可能也不會有我家裡的什麼人,」他再停了下,「以前我想著還有奶奶可以給你,現在…」
他停下,沒再說了,知道她不會不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
雖然他一直在給她擦眼淚,可夏天的淚卻像河壩決堤,如何攔也攔不住,如何堵也堵不了。
她淌在他心口無聲無息的淚,也燙得他心口一陣陣的疼。
「除了這個,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宋歐陽低頭,和她額頭相抵,明明屋子裡暗的什麼都看不見,他卻仍然睜著眼,看著她,認真承諾,「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宋銘懷,除了身體裡淌著他一半的血我沒法選擇,我跟他一點兒不一樣,我能一輩子對你好,就像夏叔叔對唐姨一樣,只要你信我。」
他輕聲再說,「只要你信我。」
沒人知道的是,宋歐陽之所以不告訴夏天,除了剛對她說的那些,還有一個就是「怕」,怕她知道後,會擔心自己會像宋銘懷一樣,對愛情不忠,對妻子不義。
他不敢冒那個險,也沒那個膽量冒那個險。
可她剛剛語氣裡的心疼和這源源不斷的眼淚已經完全打消了他壓在心裡的「怕」,只要她信他,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不需要什麼婚禮,」夏天聽著他的話,強穩著情緒,壓著心窩裡一陣陣的疼,喃著鼻音告訴他,「也不需要其他什麼人。」
「我要的是你。」能和她過一輩子的人,前後數的著的除了他,再沒別人。
她只要他一個人就夠了。
宋歐陽默了半晌,嘆道,「是我想要給你多一些。」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房間裡的窗簾被人拉開了一半,天光透著一層薄紗晃進來,是淡青色的,天還沒大亮。
夏天也感覺自己沒睡多久,人還困著,醒來的時候,身側沒人。
眼睛腫脹的不舒服感,在提醒著她昨晚上的一切,何時睡著的,夏天根本沒了印象。
浴室挨著床的這面「牆」是嵌在牆框裡的一大面磨砂玻璃,裡面傳出來的水聲和玻璃後隱隱晃過的人影告訴了她,她身旁的人去了哪。
她沒猶豫太久,也沒想太多,掀開被子翻身從床上下來,雙腳踩在地毯上,身上一涼,才察覺到自己老毛病又犯,睡夢裡除了貼身的內衣,又把自己扒了乾淨……
夏天無語的從自己的枕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