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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對日本人來講,那些成了戰俘的美國人,光是投降這件事就夠可恥的了。即使沒有受傷、瘧疾、赤痢等等,也已經是個&ldo;廢物&rdo;而被排除在&ldo;完好的人&rdo;的範疇之外。許多美國人都曾談到,在俘虜營裡,美國人發笑該是多麼危險,又是如何刺激了看守的。在日本人看來,當了戰俘就已經是奇恥大辱,美國人卻居然不懂得,這對他們來講,簡直無法忍受。在美國戰俘必須服從的命令中,有許多是日本軍官要求俘虜營的看守們也必須遵守的。急行軍或是乘坐擁擠得象沙丁魚罐頭殷的運輸船轉移,對日本兵說來已成家常便飯。有些美國人還說,日本哨兵反覆地嚴格要求他們隱瞞自己的違章行為,而最大的犯罪則是公開違抗。在俘虜營,戰俘白天外出築路或上工廠做工時,禁止從外邊帶回食物,但這個規定常常是一紙空文。因為只要把水果、蔬菜包起來就行。但是,如果被發現,那就是猖狂的犯罪,就意味著美國人蔑視哨兵的權威。公然向權威挑戰,哪怕是一句&ldo;頂嘴的話&rdo;,也要受到嚴厲懲罰。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日本人也嚴禁頂嘴,在軍隊中,對頂嘴一定要嚴懲。俘虜營中確實存在許多暴行和虐待。我們把作為文化習慣結果的行為和暴虐行為加以區分,並不是對暴虐行為加以寬宥。
特別是在開戰初期,日軍士兵確信敵軍將虐待並殺掉一切戰俘,因而更加以投降為恥。有一個謠言在日本各地廣為流傳,說美軍用坦克碾死了瓜島上的俘虜。有些日軍士兵打算投降,但我軍很懷疑,因審慎而將其殺害,而這種懷疑常常並不是沒有道理。一個除了死亡以外別無其它選擇餘地的日軍士兵,常常以與敵人同歸於盡作為自己的驕傲,甚至在被俘後也常常這麼幹。就象一個日軍戰俘所說:&ldo;既然已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獻給勝利的祭壇,如果不是壯烈犧牲那才是奇恥大辱。&rdo;這種可能性使我軍倍加警惕,這也減少了日軍投降的人數。
投降是可恥的,這已深深地烙在日本人的思想深處。這與我們的戰爭慣例根本不同,而他們則視為理所當然。我們的行為在他們眼裡也同樣不可理解。有些美軍戰俘要求把自己的姓名通知本國政府以便家屬知道自己還活著,他們大吃一驚,並非常蔑視。巴丹半島的美軍會向他們投降,至少日本一般士兵是想不到的,他們以為美軍會象日軍一樣奮戰到底。他們實在無法理解,美國人為什麼會絲毫不以被俘為恥。
西方土兵和日本土兵之間一種最戲劇性的差別,莫過於日軍被俘後競與盟軍合作。他們頭腦中根本沒有適應這種新環境的準則。他們喪失了名譽,也就喪失了作為日本人的生命。直到戰爭快要結束的前幾個月,才有極少數人要求回國,不論戰爭結局如何。有些人要求處決自己,說:&ldo;如果你們的習慣不允許這麼做,那麼我就做一個模範戰俘。&rdo;他們比模範戰俘還要好。有些老兵和多年的極端國家主義者給我們指出彈藥庫的位置,仔細說明日軍兵力的配置,為我軍寫宣傳品,與我軍飛行員同乘轟炸機指點軍事目標。好象他們在生命中翻開了新的一頁,其內容與舊的一頁完全相反,但他們卻表現出同樣的忠誠。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戰俘都是這樣。有少數人頑梗不化。而且,無論如何,必須先提示一些有利條件,才可能有上述行為。有些美軍指揮官很警惕,不敢接受日本人表面上的協助,以至有些戰俘營根本未打算利用 日軍戰俘可能提供的服務。但在接受日軍戰俘合作的戰俘營中,原先的懷疑則必須消除而日益代之以對日軍戰俘的信賴。
美國人並沒有預料到戰俘們會做出如此180度的大轉變,這與我們的信條是格格不入的。但日本人的行為則好象是:擇定一條道路便全力以赴,如果失敗,就很自然地選擇另一條道路。他們這種行為方式,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