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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

白玉書看著床邊案几上的燈火，失了眠。

寫意進到殿裡，給她打扇子。

白玉書把身子轉過來對著寫意道：&ldo;寫意，皇上說要把方氏許給襄王，你怎麼瞧。&rdo;

&ldo;方氏，哪個方氏?&rdo;寫意問道。

白玉書道：&ldo;咱們白府的那個。&rdo;

寫意大驚：&ldo;哎呀，方青婉，那個賤人也不知是哪裡來的福氣，竟然能嫁給襄王!&rdo;

白玉書坐起身來，&ldo;你怎麼管誰都叫賤人呢。&rdo;

&ldo;娘娘!&rdo;寫意將扇子放在一邊，道，&ldo;方氏那個賤人也就是家中落魄了才找咱們求個庇佑，說是二夫人的遠房表親，跟咱白府不知隔了多遠呢。要不是住在咱們家，哪有機會能入了皇上的眼?&rdo;

&ldo;長相如何?&rdo;

寫意不屑道：&ldo;一副狐媚子樣。&rdo;

便就是還不錯，白玉書看著寫意，道：&ldo;改天讓我見見，這馬上就是親上加親了不是。&rdo;

寫意撇著嘴：&ldo;要見，您自個兒去，奴婢不願看這些個人。&rdo;

白玉書笑她心眼沒針尖大，寫意低著頭不說話。

翌日，司衣坊送來了白玉書所畫的寢衣。白玉書摸著那絲滑的料子，心裡正舒坦著。

那邊寫意一臉慌張地跑進來，&ldo;娘娘!娘娘!&rdo;

白玉書問道：&ldo;齊煬來了?&rdo;

寫意點點頭。

白玉書放了衣裳，正打算起身，齊煬已是到了殿中。

&ldo;皇上這是?&rdo;

齊煬一甩手，一個小木牌被摔在了地上。

白玉書俯身撿了那牌子，正是寫著沈妃的綠頭牌。

&ldo;尚工局的人手藝真是好，一個小牌子，都雕了這樣精緻的紋樣。&rdo;白玉書贊道。

齊煬看著她，眼中恨不能飛出刀來，&ldo;這六宮諸事，皇后未免管的太寬。&rdo;

白玉書義正言辭道：&ldo;事關皇上和皇嗣，原是我分內之事。&rdo;

齊煬問道：&ldo;皇后就如此希望朕寵幸他人?&rdo;

白玉書道：&ldo;雨露均霑，是皇上應該做的。&rdo;

齊煬看著她，一時怒火攻心。

白玉書也並未猜到齊煬對此事意見頗大，只得硬著頭皮道：&ldo;這宮裡的女人，向來是靠著皇上的恩寵活著。皇上日日不進後宮，這人就這麼晾著，白白耗費了時光，實在不值當，說好聽了是宮裡的娘娘，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說不好聽了，便是個連丈夫都不疼愛的可憐女人。&rdo;

&ldo;皇后就是這麼想的。&rdo;

&ldo;是，宮裡的妃嬪日日都在等著，盼著皇上的垂憐，於您只不是臨幸一個女人，於她們可是無上的榮光。這後宮許多人裡，有的自幼便入宮，白了頭髮，也難見到皇上一面。這榮華都是表象，沒了寄託才是最讓人心力交瘁的。&rdo;

白玉書一股腦說了這許多，也不知齊煬生了氣，還能聽下去幾句。講道理，若不是因為他是皇上，她才不想費這口舌。

齊煬站在殿內，沉默良久，才道：&ldo;你坐下。&rdo;

白玉書乖乖坐回去。

齊煬坐在她的對面，問道：&ldo;你究竟還有多少話，沒說出來。&rdo;

白玉書道：&ldo;不是我不說，是皇上也有許多話藏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