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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們兩個是如何歷經艱難險阻卻始終不離不棄,這才終於有了今時今日的好日子,城隍正是感慨萬千,卻冷不防被黑白無常盯得冷汗直流。
無奈之餘,城隍只能上前試探著勸判官:&ldo;大人啊,不如就讓他們高興一陣吧,他們從前真的太苦了啊,就是玩上一兩百年也是不妨事的。&rdo;
&ldo;哼,由他們去吧,等她玩夠了總歸會回來。等她的孩子出世,地府又多一個能幹活的人。&rdo;判官捋著鬍鬚,難得大度地拂袖轉身而去,邊走邊笑著拍了拍城隍的肩,&ldo;老友,一同去喝酒嗎?&rdo;
今日真是邪了門了,判官竟然破天荒地沒有生氣,鬼差們不由歡呼雀躍,手舞足蹈地跟著他們轉身而去。
一陣陰風颳過,人間的小小驛站又恢復了昔日的寧靜,恰如山上古樸靜謐的城隍廟,正平靜而溫柔地目送著兩個遠行客。
同一時刻,江槿月正枕著沈長明的肩膀小憩,好不容易才生出一絲睏意來,卻忽而幽幽睜開了雙眼,撇撇嘴道:&ldo;判官大人當真不錯,這就算計上我們的孩子了。&rdo;
這天上地下,但凡是她想探聽知曉之事,還沒有能瞞過她的耳目的。她本想看看判官會否大發雷霆,誰知就被她聽到了這種混帳話。
&ldo;倒是意料之中,只是有一點他沒有算對。&rdo;沈長明隨手把星盤擱在縛夢和九幽令中間,回頭對她一笑,&ldo;我方才閒來無事便算了一卦,大概能多兩個替他幹活的人。&rdo;
聞言,江槿月若有所思地垂下視線,半晌才闔目而笑,陽光透過車簾照亮了她的眉眼:&ldo;那麼,來年我們先帶他們去東嶽山看花,再帶他們回地府玩吧。對了,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嗎?&rdo;
&ldo;嗯。男孩叫修遠,女孩叫念月。&rdo;沈長明輕聲笑著把她攬在懷裡,一字一頓道,&ldo;我雖愛世人,可我更愛你。生生世世,我只愛你。&rdo;
&ldo;我也一樣,始終如一。&rdo;江槿月與他眼底的自己兩相對望,悠然而笑,只一眼便彷彿看盡千載歲月、歷經萬千風波。
江南,落英鎮。
時維九月,前些日子鎮上新搬來了一對外鄉夫妻,兩個人舉手投足間均是氣質出塵,又都生得樣貌昳麗無雙,實在不似普通人。
最為難能可貴的是,他們二人感情甚篤,整日近乎形影不離。那位自稱姓&ldo;慕&rdo;的公子更對他家夫人好得沒邊,二人閒來便去湖心泛舟、古橋垂釣,真真是羨煞旁人。
這江南小鎮雖不大,可作為鎮上最為熱鬧的中心地帶,集市仍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故而有什麼訊息都傳得飛快。
這一日清晨,出門買糖葫蘆的江槿月與鄰家大嬸們在此狹路相逢。她原以為自己才來不久,認識她的人應當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正好能獨自一人安安靜靜地散散心。
誰承想這小鎮就芝麻大點地方,街坊鄰裡就沒幾個陌生面孔,她那些&ldo;豐功偉績&rdo;早就傳開了。鄰居們一個個又是古道熱腸,見了她便上前同她寒暄了起來。
隔壁王二嬸拉著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ldo;慕夫人來啦!前些日子你送我的那種安神符還有嗎?真是神了!我最近可算能一覺睡到天亮了。&rdo;
這位大嬸自稱夢魘纏身多年、實在苦不堪言,江槿月一眼便看出王二嬸鬼氣纏身,不被鬼壓床才怪了。三日前,她閒來無事便登門替大嬸把那擾民的小鬼給罵跑了,估計它下輩子都不敢再踏入小鎮半步。
至於這所謂的安神符,自然是她隨手畫的,只為掩人耳目罷了。見王二嬸對她拙劣的畫工深信不疑,江槿月只得靦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