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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胖子臉上的表情太猙獰，或者是他那不屑的語氣過於明顯，教小春直覺不妙。要知道大將軍受百姓愛戴，更是這些底層士兵崇拜的物件，若非出事，他怎麼會又怎麼敢用這樣的語氣提起方府？

心念電轉間，小春想好對策，抬頭呵呵一笑，吸吸被冷風吹的快要失去知覺的鼻子，雙手抄在袖間，不好意思地開口：&ldo;不是，軍爺，俺哪有那福分做方將軍家裡的人吶！是這樣的，俺昨個兒進城走親戚，今天想把城裡繁華的地方好好轉一轉，這走著走著不知怎麼就迷路了，瞎逛到這來的。碰巧在前邊看那牌樓好大好威風，想起親戚說方將軍府邸就在這條街上，便想著來都來了，不如過來望一眼，也不枉進了一趟城，您說是吧？&rdo;

出來前，千元怕小春冷，翻箱倒櫃將兩人帶進靜園的棉襖幾乎都給她套在了身上，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襖疊在一起，將小春武裝成了一個身材臃腫的小丫頭。加上外面那件罩的是原身的一件暗灰色長襖，穿在小春身上，看著既不合身又顯老氣。

一路跑來，小春的髮髻鬆開，被風雪眷顧過的臉也是紅紫一片，兼之她故意扮醜，含胸駝背，說話大嗓門，整個人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小土妞。所以胖軍官倒沒懷疑她說的話，只是被她大著聲音的一番絮叨搞得心煩，忙擺手轟她走：&ldo;去去去！沒地方逛了？還跑這來看熱鬧？找死啊？跟你說，這裡面正抄家吶！還福分？爺告訴你，現在做方家的人才倒黴呢！既然跟方府沒關係，就趕緊走！跟你說，這條街已經清完人，你別沒頭沒腦地跑，一會兒黑燈瞎火鑽到哪個死衚衕出不來，明兒你那親戚就該替你收屍了！&rdo;

小春聽完這話，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手腳冰涼不知怎麼動作。那副呆傻樣惹來身邊士兵的大笑，有人哈哈大笑著打趣：&ldo;胖子，你看你跟人一小姑娘說什麼抄家、收屍，把人嚇傻了吧？哎喲，剛遠遠看她搖搖晃晃走過來就覺得好玩，沒想到走近後看更有意思啊！&rdo;

胖子氣得在照那人脖子打了一巴掌：&ldo;臭小子！剛看見了就該攔著啊！這裡多危險，出事了你負責？&rdo;

那人嘻嘻笑兩聲，不甚在意地走過來拉住小春胳膊說：&ldo;我把她送出去，這樣可以將功抵過了吧？&rdo;說完，不等小春反應，連拉帶拽將她送到了牌樓底下：&ldo;好啦，小丫頭，趕緊回去吧。對啦，你親戚住哪條街？你告訴我，我給你指路。&rdo;

小春呆望著將軍府的方向出神，並不回答。

那人見狀哎呀一聲，嘆道：&ldo;也是，你多看幾眼，過了今晚，這將軍府就不復存在啦。&rdo;

&ldo;什麼意思？&rdo;小春一著急，忘記自己的偽裝，用官話問道。

&ldo;我就知道你是裝的，穿那麼好的料子，怎麼會是沒見識的鄉下小妞呢？&rdo;那人咧嘴大笑，頭盔下露出一口白牙，&ldo;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密的。&rdo;

小春望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壓住心裡的厭煩耐著性子問：&ldo;你剛說的到底什麼意思？&rdo;

&ldo;意思就是，有人希望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方家，不管是代表方家的人，還是物。&rdo;那人說完，看小春一臉灰敗，難得正色道，&ldo;回去吧，事已至此，誰也無力迴天。&rdo;

小春聽完這話，感覺胸口堵堵的，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

&ldo;既然是裝的，想來你肯定認得回去的路，我就不多費口舌了。&rdo;那人知道自己的安慰不會起任何作用，便開口勸小春回家，&ldo;我還有任務，姑娘自便吧。&rdo;

小春再抬頭，只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慢慢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