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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雲眼眶一紅:「囡囡……」
「關山月!」
關宏毅僵著臉,幾乎是暴怒,他怒斥一聲,臉色卻有點不自然,看著樓梯上的關山月:「你怎麼說話呢!」
「我有說錯嗎?」關山月眉眼不動,笑意漸斂,「關董,現在來裝什麼家庭和睦,父女情深呢——」
關宏毅一邊哄著落淚的魏舒雲,一邊低吼一聲:「你——你給我回樓上去!」
終究還是沒敢說重話。
可關山月根本沒想就此打住,她就站在樓梯口,俯視著沙發上的兩人,看著暴怒的爸,又看著那個媽,垂下眼瞼,黑暗便匍匐在地:
「怎麼,我說得不對麼——」
「讓我想想啊,關家為什麼就我一個女兒呢……好像是因為……」
「關董,你好像,不能生了呀。」
最後一句,幾乎是嗤笑著砸到沙發上兩人的耳膜。
抽泣聲更明顯,關山月頭也不回地轉身上樓,不再管身後傳來的暴怒聲,穿過走廊,反手關上了房門。
砰。
耳根清淨。
關山月眼尾還掛著三分戾氣未散,她抵著門,閉了閉眼,無聲地撥出口濁氣。
她的房間,幾乎是最後一片淨土。
沒有人敢進來。
頓了頓,壓下洶湧起來的思緒,關山月開了燈,昏暗的燈光瞬間點亮了整個房間。
滿地的顏料中,圍著一個畫架。
關山月眸色很沉,她走到畫架前,眼睫一垂——
畫布上貫穿著重彩,以飛濺的筆觸畫出了猙獰的傷疤,擬偽作潑墨。
不知過了多久,關山月彎腰,拾起地上一把小刀,看了那副畫半晌,兀地抬手。
割裂聲頓起。
畫布從中間開始被割裂,流淌出沙啞的貧瘠。
整個房間的地上都鋪滿了畫,只是都不完整,一張又一張,雜七雜八地被撕碎,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堆積,關山月握著那把小刀,視線從畫架轉移到不遠處的桌上。
那裡靜靜地擺著一幅完整的畫。
黑色的勾線筆勾勒出線條,畫布只有巴掌大,可那副畫勾勒出的世界裡,只有月亮是有顏色的。
北城的江邊,從半夜的沉寂、到雲層被慢慢照亮,暈染上些許橘色的溫柔,四角的柵欄囚困住四角的天空,柵欄上的爬山虎卷出翡翠色的葉子,卷著晨露。
關山月就這麼坐在牆頭上,遠眺著不遠處的江邊開始有晨跑的行人,而她在這處無人的角落,等一個日出。
她半夜從關家別墅走出來,手機全是薛幼菱的訊息,只是關山月一條都沒回,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最終還是逛到了這裡。
是她們幾個無意間發現的地方,欣賞日出的絕佳場地。
細長的雙腿一晃一晃地、絲毫不懼冬日的寒風,關山月上半身只穿了件羊羔外套,下半身只有一條短裙,她像是感覺不到冷,只眯著眼,定定地望向天際。
只是日出還沒等來,卻等來了一把熟悉的男聲——
「喲,在上面思考人生呢?」
關山月耳尖一顫,壓下眸中洶湧的緒,頗為驚訝地低頭向下看。
只見周佞還是昨天在拳擊館的那身衣服,他雙手插兜,下顎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牆頭上的人。
「……」關山月挑眉,「周朝告訴你的?」
「什麼周朝?」周佞眸底像是掠過了一絲疑惑,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怎麼,關大小姐玩離家出走啊?」
關山月嗤笑一聲,懶得看人:「你以為是你麼,還離家出走。」
「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周佞像是也對關山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