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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無樂如何能讓他得手,只是距離如此之近,便是弩箭暗器都不好使,當即拔出一柄長劍迎了上去。
金屬碰撞的聲響不絕於耳,快得宛如戰曲鼓點,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交手之時幾乎化作了片片殘影,讓木舒看得咋舌不已。木舒心頭憂慮,唐無樂是標準的唐家人,一手暗器可謂是使得爐火純青。但是她還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唐門弟子是擅長劍法的,即便當初的武林盟主唐簡便是以一手劍法鑄就了不敗戰績,木舒也沒有聽說過哪位唐門弟子會捨棄家傳絕學改練劍術的。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木舒看得心驚肉跳,心虛紛雜之時忽而想起了唐無樂曾經給自己科普過令狐傷的往事,微微猶豫,卻還是立時轉了調子,吹出了一段淒婉哀傷的曲調。那是木舒舊時聽過的一曲江南小調,唱的是女子悽慘寂寥的一生。鮮花嬌柳的紅顏被蹉跎成風中的敗柳,兒郎負心,後人不孝,那無盡的悲苦哀怨如將熄的燭火,在風中顫顫巍巍,轉眼即涼。
木舒將紅塵心法運轉到了極致,她知曉高手過招,一瞬間的晃神便有可能致命,是以便想助唐無樂一臂之力。
令狐傷只覺得那纏纏連連的調子一個勁地往自己的耳朵裡鑽,像撓人的鉤子一般扯著他的心臟。他心中暗驚,當即便要封住雙耳,眼前卻忽而出現一張冷艷美麗的臉蛋,似嗔似悲,似哀似怨,那是他的徒弟他的愛人‐‐蘇曼莎的模樣。
那年安祿山組建了由女性組成的暗殺情報門,特意點了他的弟子蘇曼莎接手,他預設了此事,沒有否決,之後蘇曼莎變成了狼牙軍中的摘星長老,也成了他義兄安祿山的床伴。那曲子宛如一柄利劍一般毫不留情地扎進了他的心臟,令狐傷只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個風雪連天的夜晚,與所愛之人隔著一面門扉,他站了一宿,想了很多,也或許什麼都沒想。
令狐傷彷彿看見自己坐在椅子前,面對著自己衣服張守矽的屍體整整一夜;彷彿看見蘇曼莎冷淡傷懷的眉眼,以及眼中破碎悽惶的光亮;他看到塞北之地的風沙漫天,看到自己握著劍,他向來敬仰著的義兄安祿山躺在屍山血海里,死不瞑目地睜著雙眼。
令狐傷灰白的唇微微一動,雙目霎時失焦:&ldo;……不‐‐&rdo;
一念失守,心魔叢生。
唐無樂一腳踹開發了瘋一般胡亂揮砍的令狐傷,心中暗自罵娘,對方走火入魔,內力頓時被催生到最為強勢的狀態,胡砍蠻劈,顯見是走火入魔了。唐無樂不想跟這個瘋子繼續糾纏下去了,當即轉身飛奔回木舒身旁,收一伸便將人撩到了背上,背起來就跑。
唐無樂運起輕功,宛如鬼魅一般在林間穿梭,還喜滋滋地道:&ldo;媳婦兒你真厲害,一上來就廢掉了人家三大長老之首,誰都沒你能吶!&rdo;這可不是說笑的,單單看令狐傷那模樣,走不出來便是死,走出來了也要元氣大傷,廢掉對方一名大將,可非首功一件?
木舒摟著唐無樂的脖頸滿心無奈,又好氣又好笑,卻還是掛念著他的傷勢:&ldo;尋個地方歇息,包紮下傷口,戰場之事怕是沒完。&rdo;
&ldo;至於令狐傷。&rdo;木舒說到這裡,不由得微微一頓,&ldo;歪打正著罷了,他的心裡只怕早就心魔深種了。&rdo;
木舒覺得有些可笑,藏劍習劍為次,煉心為主,心若明,道亦清。她那半吊子的樂曲只是想試試能否用紅塵心法來動搖令狐傷一瞬,卻沒想到是如此出人意料的結果。誰又能猜到這西域第一劍手心中居然埋藏著如此駁雜的痛苦與心魔呢?
木舒這時才隱隱約約回想起來,原本的劇情之中,令狐傷的確是心魔深種的。那心魔乃是從待他如師如父的張守矽無疾而終之後便存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