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曲悲歌(第2/3 頁)

戰爭，便是手抱雙膝，帶著悲痛的淚水，眼睜睜的看著十萬弟兄被屠戮。

清晨，在絕望的那一刻緩緩到來。經歷一晚上心靈的煎熬，城外的火光終於黯淡了下去。但是，卻沒有人敢去推開那早已烏黑破損不堪的城門。城外面的那一幕場景，是他們死也不忍見到的。

早已哭紅了眼的林君，蹣跚的站了起來。手裡的霸刀握著緊緊的。

“走——！去迎接我們的烈士們歸城！”嘶啞的聲音響起，林君腳踏著沉重的步伐，踢開了城門。

“哐當——！”城門倒塌開來，墜地後頓時四分五裂。

鄧虎，方守幾人咬著牙，憋著淚，也一同走了出去。留給眾人的，只是一個寂寥無奈的背影。

“走！把弟兄們找回來。”或許是因為林君的率領，一個個士兵們壓抑著沉痛的心情，也站起身來朝著城外走去。

城外千米開外的地面，已是被鮮血沾染得通紅，屍身遍地，將近堵塞了整個山谷的通道。十萬士兵被屠戮得一乾二淨，十萬烈士的軀體堆放在一塊，是怎樣悲壯的場面？

此一刻，林君的表情是嚴肅的，是猙獰的。他跨步向前，在屍身的最前列還有著一名戰立著的將領。這將領正是曾與他——林君，有過不少交集的方戟。

想想剛與他認識的那會兒，林君還暗中嘲笑過方戟的無能！但這一刻，只要一想起當初那可笑的想法，林君就會感由衷的悲哀。

一個敢於與敵戰不退，至死還屹立著身軀的將軍，又怎麼可以說他無能呢？哪怕，他沒有親手斬殺過一個敵人，哪怕上戰場之前，他也對生命懷有敬畏。但這一刻，他是一位值得自己去仰視的將軍。是一個鐵血怔怔的漢子。

無能的….是自己。

“方…將軍。”臉上的表情抽搐了一番，林君含著淚，迎視著屹立在原地不動，但身上卻被數十根長矛捅穿的身軀。

方戟的目光，至死都是睜著凝視著莫霞關的方向，仔細一打量，就會發現他手裡的那杆帥旗還緊握著，縱使帥旗早已被劈砍成兩段，旗杆的下半截，卻仍舊留在了方戟的手中。

“對不起…….方將軍——你幸苦了。”林君顫抖著雙手，緩緩將方戟的眼眸給閉合上。滿是愧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噗通———”終於，方戟的身軀微微一軟，倒在了林君的懷裡。

“嗚嗚——嗚…。”死死抱住方戟的身軀，林君再次痛哭出聲來。

“哥…。”方守蒼白著臉龐，站在不遠處低呼了一聲。

“哥……。”

“你怎麼就…這麼死了呢？嫂子說過的，等你回家就給咱們包餃子吃的呢…。”顫抖著肩膀，方守無力的跪倒在地。

“你這讓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去跟嫂子交代，跟曦兒交代啊？”方守含淚問青天，但得到的回答，卻只是悲涼無奈。

“方將軍，您走好！以後您的爹孃，就是我虎子的爹孃。我虎子就是餓死了自己，也絕不會委屈了伯父伯母的。”鄧虎雙膝跪地，儘管聲音無比嘶啞，但卻是極為堅決。

十萬士兵，十萬屍首。這些屍身排列在一起，都足夠圍繞莫霞關環繞兩圈。

林君想要給死去的將士們一人屹立一個墓碑，他想給將士們找一個下跪的地方，但戰事剛起，最終卻只能用烈火將他們的屍身焚燒成灰燼…。

凝望著堆架在一起焚燬的屍體，林君黯然回頭。回過頭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冷了，涼了，恨了。

或許往日的那一切，都已離我遠去，甚至沒有辦法記起那條回憶的路，終究我還是變了。或許我並不殘忍，但是我在殘忍的面對這個世界，既如我，揹負的是十萬死去弟兄們的生命…。

緊握雙拳，林君發誓，血債，遲早會血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