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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月美只怕比寧光還盼著寧宗死。

&ldo;要是我跟寧宗都死在這裡，也不需要擔心太婆生氣，也不需要連累阿伯了。&rdo;寧光蹲在樓板上，吧嗒吧嗒掉眼淚，越想越後悔，越想越心冷，忍不住想著既然已經錯失良機，要不自己索性跳下去算了？

自己死了，雖然沒法子報復褚老婆子他們，至少也不需要考慮等會兒回家之後的狂風驟雨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冰面，現在的天氣非常冷，但畢竟是江南，靠近樓板這兒只是一層薄冰，輕輕一碰就碎了，底下的水冷的沁人，似乎要從指尖一路鑽到骨子裡去。

寧光下意識的皺眉，收手。

她忽然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哭著小聲罵自己：&ldo;你怎麼這麼賤？家裡天天打你，飯也吃不飽，他們都巴不得你去死！你還活著幹什麼？！明知道等下回去了沒好事，還要回去讓他們打讓他們罵……你就這麼下賤，寧可在他們跟前哈巴狗一樣活，都不願意跳下去？！&rdo;

罵著罵著漸漸轉為嚎啕，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人，自己要過的這麼艱難？

同樣是美頭，不說跟沈安怡比，就說村子裡的，比如說同樣有個弟弟的趙小英，雖然也要幹活也要挨罵捱打……可趙家至少不像寧家這樣，壓根不把女兒當人看！

趙小英只要不犯錯，家裡頂多罵幾句，總歸是很少上手的。

而且逢年過節也會給她做新衣服，讀書的學費、文具，就算給的不那麼乾脆，可必需品總歸不會少了趙小英。不至於像寧家這樣，見天的活的心驚肉跳。

所以寧光想不通，為什麼這樣的處境裡，自己還是沒勇氣自殺呢？

明明死了還輕鬆點。

&ldo;是因為沒弄死寧宗不甘心嗎？&rdo;她流著淚努力說服自己，&ldo;可是死了反正也什麼都不知道了……要是死了變成鬼的話，寧宗力氣比我大，我還打不過他呢！不如我一個人死，然後做了鬼去嚇死他……&rdo;

女孩子念念叨叨半晌，最後又放聲大哭了一場，可還是從身旁的籃子裡拿出衣服來，抽抽噎噎的開始洗衣服。

她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覺得不如做點熟悉的事情冷靜一下。

她最熟悉的事情就是洗衣服掃地燒鍋做飯這些了。

&ldo;你怎麼還在這洗衣服啊？&rdo;寧光機械的漂洗著衣物，過了一小會兒，忽然有人站在茅草豁口問，&ldo;你家裡都鬧開了鍋了，還不快點回去看看？&rdo;

這語氣裡帶著分明的幸災樂禍。

寧光不用回頭也能聽出這是趙建國。

她手哆嗦了下，差點讓衣服沉進塘底去，頓時吃了一嚇，忙不迭的揪住了袖子。

&ldo;你太太被打了好幾個嘴巴子。&rdo;趙建國存心逗弄她，見她不作聲，也不走，站在那兒繼續說，&ldo;嘖嘖……聽說你太太厲害的不行，從來只有她打別人的份，別人從來不敢讓她吃虧的。不過誰叫你弟弟寧宗嘴巴欠抽呢？說誰不好說安怡，這不是找死是什麼？&rdo;

寧光其實很贊同寧宗是找死，而且她也很希望這個弟弟死。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寧宗未必會死，她卻很有可能死定了。

&ldo;我去給安怡抓鳥了。&rdo;趙建國大概看她一直不回話，覺得沒意思，又站了會兒，就走了，走的時候不忘記揶揄，&ldo;你今天回去當心點哈，你太太弄不過我們家人，估計要拿你當出氣筒。&rdo;

他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