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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惱難當的,他氣得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氣自己自小受戒,居然對一女子動情。
在師父定下的門規裡,他算是犯下了彌天大錯的。
如今的令狐行是個罪人,也必要遭到同為修道人的恥笑。
而如此罪不可赦的他居然還在擔心趙小玉,在那種情況下遭到了拒絕,對女兒家該是多大的羞辱?
“小玉……她該不會想不開吧?”看著山崖下浩浩湯湯的浮雲,穿行不息,令狐行心中一陣糾緊。
情根一旦種下,就如那藤纏樹,樹纏藤,又豈是須臾片刻作想便能剪得斷,理得清的,他坐在群玉峰一片山崖頂上,三天三夜,滴水未沾,嘴唇乾裂得起了縫,輕輕一扯便冒出一股鮮紅的血絲,有點微鹹。
他有些胡思亂想,記得綠萼師孃也是在師父修道之前遇到師父的,如果當年師孃不鬱郁成疾,也不會無故枉死,師父也不會斬斷一切情絲,潛心為道,說不定如今他們還是一對世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那是不是如果小玉在他八歲之前遇到他,他與她亦或是兩小無猜,她在樹下弄著青梅,而他騎著竹馬從一片紫竹林來,青梅竹馬,直到她在白月光下弄袖為他一舞,又或者那碧草青青的山坡上,纏綿而溫柔的一吻,那是不是如今便可娶她為妻呢?他也就不必再為這三千情絲而煩惱,苦煞他這個修道之人。
令狐行悄立在崖邊,思潮洶湧,忽然眼眸睇處,竟見三人在崖下數十丈的地方打鬥。
崖下兩個黑衣人與一青衣人鬥得正酣,時而出呼喝之聲,內力充沛,傳至這十餘丈的高處來。
那兩個黑衣人都戴了面罩,看不清模樣。那青衣漢子倒是未作任何遮掩,一圈虯髯環在寬大的下巴四周,一直延至鬢角兩側,說不出的粗獷。
他手提單刀,使出的刀法也是厚實嚴密,如人一般敦厚,揮出呼呼的風響,左拉右擋,形成一道無形的盾,在兩人夾擊下,護住身前銅牆鐵壁一般,讓人親近不得。
只聽噹噹兩聲響,那使一對判官筆的黑衣人,揮筆雙旋,快如兵器鋪中呼呼轉動的風斗,欺到青衣大漢面前,向前直戳四下,左右分別刺向那使單刀“十字斬”的青衣大漢。
青衣大漢揮刀拼拼噹噹一陣擋格,眼見身旁還有一黑衣人,手中未見武器,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心下為難,“這使判官筆的黑衣人武功已經和我不相上下,幸好另一黑衣人尚未參戰,否則我縱使使勁渾身解數,都無法再抵禦招架了。”立即向那判官筆嚷道:“一對一倒也算好漢,待老子打得累了,再打下場!”
那使判官筆的聞言,轉頭看向一旁另一黑衣人一眼,似乎頗有默契,壓著嗓子沉沉道:“少說廢話,看招!”徑直揮出雙筆大力擊向那單刀過處的縫隙之中。
青衣大漢使得是單刀,武器上似乎已經吃了暗虧,見黑衣人左右攻到,進入他費心揮出的“十字斬”的輪圈,猶如進入無人之境,且兩邊都快若赤兔,來勢洶洶。
他猛地不知該擋格哪一邊好,忙抽回單刀橫放,擋在身前,以不變應萬變,只聽“噹——”一聲嘭響,雙筆碰上了單刀,架在雪亮的刀鋒上,相交出電光火花。
那刀上頓如附了千鈞重力,猛地往下一沉,顯是那使雙筆的黑衣人在上面加註了功力,青衣大漢忙運氣抵禦,滿臉漲得通紅,肩臂的肌肉頓時繃得緊緊的,露出幾根暗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凸,腳跟踮起,身體前傾大半,但還是被抵得退後了幾步,鞋底面上竟然是一層厚實的紅土。
“啊嗬——”
他大喝一聲,定住下盤,紮了個穩穩的馬蹲,雙腳使勁一頓,雨後泥濘中的紅泥竟然濺了一身。豈料身子剛剛穩住,左側竟然橫空飛來一掌,一人呼喝道:“大鬍子,看掌——”
話音落處,竟是一直在旁觀戰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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