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避水蚌珠(上)(第1/2 頁)
張順出了城後,一路疾跑,不多時,追上了離開城池不久的段老頭。
這是最後一趟,且正值出城高峰,因此驢車上的百姓不少,四周圍坐,足足七八人。
張順打聲招呼,擠了上去。
要麼農戶出身,要麼貨郎出身,再加上漁夫,湊夠了窮苦人家,你身上汗味,我身上魚腥味,誰也別嫌棄誰。
張順健談,這頭問問,那邊說說,將整車人的氣氛融洽起來。
談笑中,有人陸續下車,不覺日暮,已到吉雲埠口。
張順下了車,走進萱娘酒鋪。
鋪子晌午時分生意最為火爆,黃昏之後,就一般了,寥寥幾桌而已。
於來福坐在距門頗近的一張桌上,見張順到來,舉了舉手,“在城中做了甚麼?竟到此時才回。
難道去了郡城中的青樓?
聽說冠絕城中的花魁前日選了出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小子自從去了暗巷,確實學會了不少,張順不知此事,瞥了一眼,“土包子進城,可不得四處轉轉。”
於來福掏出一摞銅板,“你那魚兒都賣了出去,繳了稅錢後,就剩這些。
今日就不與吃了,我停船到了時辰,該去野澤裡了。”
“行,那下次請。”
張順正盤算著今夜做掉白狗毛,劫富濟貧,以便攢錢去武館,無心酒菜,在於來福之後站起身。
萱娘適時走來,拎著一壺茶,喊了一聲,“小順子,今個兒怎麼走得這般匆忙?
坐下喝杯茶再走。”
張順頭也不回,擺擺手,“下次再來。”
望著那瀟灑背影,萱娘頓了頓,心思玲瓏的她察覺到了異樣,往常時候,油嘴滑舌,不放過任何佔便宜的機會,今個走了,竟沒有說兩句葷話,諸如不喝茶不喝酒,只喝蟠桃水。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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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回到船上,划著直奔蘆葦蕩,還距離數里時,蝦兵來到船底,拖著船迅速前行。
遠近無人,不必擔憂甚麼。
從蘆葦蕩中翻出來自常大那得來的刀,嗡嗡揮了揮。
白狗毛養尊處優,沒修行過甚麼武藝,此次上岸,冒江洋大盜之名,張順親自動手。
蝦兵跟隨掠陣,以防不測。
張順倒頭入睡,靜等夜深。
三更天,月明星稀,湖面月色撩人。
張順脫下衣物,讓蝦兵用鉗子拿著,爾後躍入水中,朝岸邊游去。
一次潛水,兩刻多鐘不露頭,張順水性已超過大多數人,吉雲埠那位捕捉朱漆牛魚的李壯水性極好,可仍做不到這種程度。
蝦兵浮在水面,舉著鉗子,以免衣物以及大刀浸溼。
上了岸,張順擦乾身子,穿上短打,一張黑布蒙上臉,手中拎刀,直撲早已打聽清楚的白狗毛家。
一處二進院落之中,白狗毛夜中小解,打著哈,睡眼惺忪走到廁所,褪下短褲,正要撒尿,只覺脖子一涼,那股睡意頓時全消,腿一軟,身下失禁,尿了一手。
一道嘶啞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想死就別喊,我只求財,老實供出,不要你性命。”
在埠口聲威極盛的白爺從沒講過大場面,此刻嚇破了膽,舉起滴著水的雙手,“大……大爺,我有錢,我有錢!”
張順嫌棄地退了退。
奶奶的,突如其來的尿水險些沾到了手上。
往常人五人六的,沒成想碰上事兒就這副德行。
慫!
張順還沒詢問,神情驚恐的白狗毛就慌忙地和盤托出,“爺,我所有的錢都在書房。”
張順扶著渾身發軟的白狗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