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想殺漁霸！(第2/3 頁)

青還未徹底痊癒，擼起袖子的手臂上顯露出縱橫交錯的疤痕，整張臉略微呆滯，目中無光。

黃么二十歲出頭，說有一門親事，女子是吉雲埠附近一座村莊的莊稼漢女兒，漁夫配農婦，一個受漁霸剝削，一個受地主壓迫，沒誰比誰高人一等。

兩家說好的是今年入秋前湊足聘錢，前去提親，否則農家女就會改嫁他人。

黃么原先有父親幫襯，兩人積攢下一筆錢財，算著在今年能掙足聘禮所需的六兩錢，可誰知黃父沒熬過去年的冬天，還未開春就病死在床榻上，只剩下黃么一人。

黃父身死，捕魚每日的收入驟減一半，積蓄大有不足，眼瞅著就要入秋，黃么只好鋌而走險，去城中賣魚。

誰知暴露了出去，漁霸常爺不只把黃么打得重傷，還搜刮走了黃家父子近些年來攢下的聘錢。

遭此大難，黃么如何會不心如死灰？

張順逼近黃么烏篷船，打著招呼，“黃么哥，你這兩日可前往埠口上岸？”

吉雲埠的漁民這個圈子，縱是不熟，也會見過，黃么瞥了一眼，認出張順，不知何意，不過仍淡淡道：“明日會靠岸賣魚。”

張順指了指盛滿活魚的竹簍，笑道：“黃么哥幫我把這些魚賣掉，得來的錢財分你一半。”

在漁民之中，因停埠費的存在，偶有彼此信任的漁民相幫襯，販賣活魚，不算甚麼。

不過黃么一向和張順不熟，更無信任可談，怎會找他幫忙？

張順迎著黃么不解的目光，將船再靠近些，使兩船並行，“黃么哥，我先登船，聊聊如何？”

不等答話，張順跳上了船。

黃么收攏了漁網，放在甲板，與張順盤膝對坐。

張順喟嘆一聲，“上次靠岸，買了材米油鹽，一下子將我賣魚得來的錢財全部花掉了，所以沒了錢停泊。

我捕魚技藝不高，賣魚所得，本就不多，再向常爺繳納五成稅，所剩無幾，日子過的一向緊巴巴……”

張順說著一瞥黃么，發現他平靜的臉色露出一縷憤然之色，眸中的怨恨不可言喻。

如此便好。

“黃么哥，我之所以不敢登岸，還有一個原因，我招惹了常大。”

張順沉吟半響，神情肅穆道。

“黃么哥，先前你偷偷到城中販賣活魚，分明頗為隱蔽，為何會被常大發現，你可曾知道？

不妨告訴你，是有人透漏了訊息，漁民之中有常大的眼線。”

張順頓了頓，聲音沉悶，“那人是老丁頭。

除此之外，我還意外知曉了常大幾樁秘密，所以常大想要殺我，昨日還派了老丁頭跟蹤於我，因此我無法登岸。”

“果然是他！”

黃么一怔，咬牙切齒，半響後悠悠長嘆，與張順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神情寥落，“明日我幫你賣魚。

大野澤上，常大就是殺了人，官府也不會追究。

你，多小心些罷。”

張順點點頭，“若是沒有漁霸就好了，咱們不必繳納金銀，無論是娶婆娘還是吃喝玩樂，手頭都會寬裕許多。

黃么哥，你的事我也聽說了，入秋之前要湊足聘錢。

我存有一些錢財，便送給你，權當作我的份子錢罷。

畢竟我指不定哪天就死了，這些也用不到……”

黃么擺擺手，“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那樁婚事我已退了。”

他自嘲一聲，“咱們漁民就爛死在水中的命，娶過門來，難道要人姑娘一起受漁霸的欺負？”

張順看火候差不多了，一咬牙，“黃么哥，我還有一件事拜託你，不知當講不當講。”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