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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改革的犧牲品
雖然環境逼著你要冒一定的險,但並不意味著你能沒有底線。
我在做聯想的時候,給自己畫了一個底線,其實挺起作用的,這個底線就是,我不在改革中犯錯誤。最開始這句話是:不做改革的犧牲品。後來有人提意見說這句話不好聽,就把它改成:不在改革中犯錯誤。這句話,還是很重要的,你要弄清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不能不行的時候強行去改造環境,那一定會頭破血流。1984年和我同時起步辦公司的有好多出名的人物,好多出名的企業家,但今天還在位的不多了。這些人其中有相當一批是沒有把這個問題把握好。你拿褚時健本身來講,他也屬於這種型別。
高科技企業發展有四道關口,第一是觀念,第二是環境,第三是機制,第四是管理,重要程度未必按這個排法,環境只是其中的一個。到後來,大家就要拼機制拼管理等等。對年輕同志在環境認識上的建議主要是,一個企業在成活的時候,會受到方方面面說不清的壓力,這些東西如果單個來的話,還能應付。有時候連續出現或者疊加在一起出現,就會有要死要活的危險,這種情況曾經發生過。但是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單個來的。兩三個壓力如果擠在一起同時來,這個企業可能就要受不了了,我就要受不了了。
對於企業的發展來說,周邊的環境也極其重要。對一個雞蛋孵出的小雞來說,37度半到39度的溫度最為合適。那麼,40度到41度的時候,雞蛋是不是能孵出小雞來呢,我想生命力頑強的雞蛋還是能孵出小雞來,但到了100度的溫度一定不行了。對企業來說,1978年以前可能是100度的溫度,什麼雞蛋也孵不出雞來。而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可能就是45度的溫度,生命力極強的雞蛋才能孵出來。到1984年我們辦聯想的時候,大概就是42度的溫度。今天的溫度大概是40度左右,也不是最好的溫度。因此,生命力頑強的雞蛋就在研究自己周圍的環境,一方面促使環境更適合,一方面加強自己的生命力以便頑強地孵出來。
如果大環境不好,求助於小環境,小環境不好,試圖改造小環境,改變不了,寧可不做也不當改革的犧牲品。
◆我們用拐大彎的方式解決產權問題
在1987年前後,吳敬璉老師帶著工作組已在中關村進行過股份制改造,但我沒有找他們,認為時機不合適。這和開車拐大彎是一個道理,開汽車到一個地方急著拐,就要翻,如果提前知道要拐,就能拐過去。
直到1993年,我們覺得時機差不多合適了,所以向中科院提出改制,實施員工持股。雖然沒能一步到位,但拿下分紅權也是一個進步。
我們的國家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所以很多事情都還缺乏相應的配套政策,這樣就使得在企業的生存環境中會有很多不應時的東西。
舉個例子,如果等到現在我們再來解決員工持股比例這一機制問題,那就很難解決了。我們當時是怎麼做的呢?關鍵是我們在從科學院拿到35的分紅權之前,在內部就先把分紅權進行了分配。我們這個班子的人在一起討論,如果有了分紅權的話,我們應該怎麼分配。這個為什麼重要呢?當對空餅進行分配的時候,不容易產生矛盾;但當真的餅放在這兒的時候,而且是價值增長得很快的時候,分配就很難了。所以當只是空餅的時候,我們可以只就分配的原則談,容易談,今天我們再做微調時,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問題。
這批分紅我們並沒有貿然分掉,直到2001年,企業股份制改造的風氣又起來了,當時準備拿聯想做試點,由財政部、科技部、北京市牽頭進行改造,財政部認為不能讓國有資產流失,讓我們拿錢買35的股份。後來,經過評估,聯想當時的淨資產在打七折之後是四五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