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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穿上皇袍也不像太子,可這個人,哪怕拿著石頭,也會讓人覺得那是寶石。似乎任何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是合情合理的。
皇甫翩翩笑了,這是一個令人愉快的人。
店小二忙不迭地跑上前,點頭哈腰道:“安公子,好久不見您啦!桌子一直給您備著呢!一切照舊?”
安公子頷首稱是,三人在一張臨窗的桌前坐下。
“‘望江樓’今兒個怎麼這麼冷清?”笑臉姑娘眼波流動,“哎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喝悶酒的人。怎麼一個有趣的人都沒有?”
“桃紅!”綠衣姑娘冷喝道,“少犯賤!”
“是,蔥綠姐姐。”桃紅撇著嘴拉長了聲音很不情願地答應一聲,一雙妙目卻定在了皇甫翩翩身上。
這時候,坐在樓梯口的夫妻起身結賬。
妻子的臉上泛起鮮豔的紅暈,雙手死死地扣住脖子,咳嗽得更厲害了;丈夫頓時手忙腳亂,一不小心摔碎了藥罐子,淡淡的藥味飄散開來。
皇甫翩翩只覺得頭暈目眩,心中一驚,疑心藥中有毒,忙屏了呼吸。窗前的文弱書生卻有些支撐不住。他喝醉了酒般搖搖晃晃地走到皇甫翩翩的桌前,雙手按住桌沿,強笑道:“敢問兄臺,小生可否在此稍坐片刻?”
皇甫翩翩愣了一會,這才記起自己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扮了男兒模樣。忙沉聲答道:“但坐無妨。”
那書生用右手支著額頭,踉蹌坐下,神色十分痛苦。想必他不懂武功,所以無法抵抗藥中之毒。皇甫翩翩惱恨地望向那對夫妻,欲起身討取解藥,無奈渾身上下使不上勁,只好定下心來靜觀其變。
安公子似是無意地揮了揮衣袖,室內頓時清香瀰漫,令人神清氣爽。
桃紅嬌笑道:“久聞江湖上有一對殺人不見血的‘病夫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二位功夫高不說,心腸之狠毒更是無人能及。”她的聲音妖冶甜美,彷彿在說一件風月場上的香豔情事,“只是我家公子不愛聞能殺人的藥味,也不忍心看無辜的人受牽連,以後你們可得看準了再下藥。”說完,眼角掃了一眼皇甫翩翩。
“病夫婦”的臉色變得煞白。兩人對視一眼,倉皇離去。
有人拍掌稱好,卻是那小老頭。他起身抱拳,笑道:“佩服、佩服。能在一瞬間化毒氣於無形的除了安戲蝶安少俠,還能有誰?安少俠,可否賞臉與老朽共飲一杯?”
安戲蝶搖搖頭,道:“你的酒不能喝。”
小老頭白眉一皺,道:“怕老朽在酒中下毒?”
“我從來不喝死人的酒。”
小老頭強笑道:“老朽雖然行將就木,卻還算不上是個死人。”
“江湖上有一種擅長用毒的殺手,為了增加成功的機率,使用一種損人不利己的方法:先自己吃毒藥,然後在與人談話之間,利用呼吸將毒氣傳播出去。在這方面最有名的莫過於‘亡命老叟’。你若是還不吃解藥的話,只怕真的會亡命了。”安戲蝶輕笑出聲,“我這人膽小,最怕亡命之徒。”
“亡命老叟”神色大變,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紅色的丸子,迅速塞進嘴裡吞了下去。
一直安靜地坐著的小女孩這時眨巴著大眼睛,走到安戲蝶的面前,歪著頭道:“我看上你了。這朵花送給你。從今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神態極其嚴肅、正經,連冷冰冰的蔥綠都忍不住嘴角的牽動,桃紅更是笑彎了腰。
安戲蝶伸手去接花。
小女孩的眼神變得詭異,她扯下一朵花瓣,黃色的花蕊筆直射向安戲蝶的脖子。沒人看清安戲蝶是如何出手的,只覺得才一眨眼,花蕊已經攤在他的手上。那哪是什麼花蕊,分明是針尖發黑的銀針,顯然淬有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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