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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仍然是不夠的,李訓又密囑韓約、羅立言、李孝本各以其金吾衛兵、京兆府以及御史臺卒吏集中待命。這一天已是十一月十九日,李訓又秘傳韓約會商,最終決定,提前在二十一日動手。
起初,二人為具體的行動計劃苦思冥想,反覆掂量,足足熬了一宿,也拿不出妥善的辦法。直到凌晨,李訓偶然把目光轉向窗外,寒霧朦朦中欲出未出的晨熹映在樹叢微霜的枯葉上,突然使他心頭一亮。李訓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對韓約說:&ldo;&l;天地相合,以降甘露&r;啊!&rdo;
這是《道德經》上的話。韓約莫名其妙:這個時候怎麼還有心思談經論道?
李訓道:&ldo;足下還記得本年八月,有甘露降於紫辰殿前櫻桃樹上,聖上親採而嘗之的事情嗎?&rdo;
&ldo;?&rdo;韓約茫然,還是不名所以。
&ldo;假如過兩天,有甘露降在足下的金吾衛仗庭院中,又當如何呢?&rdo;
韓約猛省。
甘露。甘美之雨露也,乃太平之瑞兆,輕易不可見。一旦得降,預示著五穀豐登,六畜興旺,普天之下,皆應頌賀,算得上是朝廷的一件大事。有了事情,就好做文章了。
事不宜遲,李訓對韓約交待道:只須如此這般……
大和九年(公元835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大明宮紫辰殿。
鐘鳴五鼓,天子升殿,百官班定,早朝開始。左金吾大將軍兼金吾街使韓約,抱笏步出班列。
按常例,金吾街使此時出奏,當是報告今日京城六街的平安狀況。然而,韓約所奏卻出人意料:&ldo;左金吾聽事後院石榴樹上,昨夜忽降甘露,臣恭頌陛下聖明感格,得此上天垂祥!&rdo;奏訖,蹈舞再拜。
百官聽罷,雖略感意外,但也覺得年來瑞兆迭現,今日再降甘露,或亦可能。一時間,殿內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宰相李訓、舒元輿趕緊稱賀,百官隨之齊齊拜下,山呼萬歲。李訓、元輿都道:&ldo;陛下宜親往觀之,以承天庥。&rdo;文宗允諾,於是下令班放含元殿。百官退下,齊往南走。部分官員包括宰相王涯、賈餗、舒元輿等各歸本司。
左右金吾仗院就位於大明宮正門丹鳳門的兩側,實為整個大明宮的門衛,含元殿是第一道大殿,自然離左金吾仗最近。不一會,天子乘軟輿出紫辰門,過宣政殿,再出宣政門,來到含元殿升座,命李訓率中書、門下兩省官先往視之,驗明後回報。
從含元殿到左金吾衛仗院充其量也只有五百餘步,加上驗明甘露的時間,一個時辰也就足夠來回了。可不知怎麼,李訓等人去了許久,才返回含元殿。李訓奏道:&ldo;臣與眾人驗之,不像是真的甘露,不可遽為宣佈,以免訛誤而使天下枉賀。&rdo;
天子果然一副驚異的模樣:&ldo;有這般事?&rdo;回過頭望著左右中尉仇士良、魚弘志,文宗又道:&ldo;卿等可再率諸內臣往視之,務得驗明真假。&rdo;
兩中尉得旨,率人往外走。李訓不動聲色,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後,立即對殿下班列的百官大聲叫道:&ldo;王、郭行餘安在?來受詔敕!&rdo;
殿下的兩人知道,行動開始了。王璠再一次露出了他的懦夫嘴臉,在此受命之際,竟嚇得兩腿發顫,一步也走不動,只有郭行餘急步趨前拜下:&ldo;臣在!&rdo;
李訓又對殿下的廷衛官喝道:&ldo;聖上有旨,速令河東、邠寧兩鎮官健入宮聽命!&rdo;
&ldo;臣領旨!&rdo;此人說完,立即就往外跑。王、郭兩人所募的私兵早已懷揣兵器候在丹鳳門外,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