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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宋申錫事件是主要起因。在整個事情的過程中,李宗閔、路隨竟是一言不發,牛僧孺也沒有表現出國家宰臣所應有的風範,結果是由家奴們說了算,皇上的願望徹底破滅。九月份,在與吐蕃的邊境上發生了&ldo;維州事件&rdo;,牛僧孺又不同意前敵指揮官李德裕採取強硬對策,堅持走和平妥協的路子,結果卻是讓帝國丟盡了顏面。吐蕃就在邊境之上,當著使節的面,將我方交還的維州投誠將士全部處死,場面極其酷烈。
十一月份,回京任樞密使的原西川監軍、宦官王踐言向文宗報告了這一情況。作為參與其事者之一,他對朝廷的這一舉措十分不解:&ldo;縛送投降者以歸,絕後來投誠者之路,豈是良計?!&rdo;皇上聽了,也甚為後悔,對牛僧孺就更是不滿。
文宗對這幾位宰相已差不多徹底失望。他在延英殿當面就問他們:&ldo;天下何時當太平?卿等究竟有無佐理興化之心?&rdo;這話顯然說得很重了。皇上也是鬱悶之極,才如此責備宰相。照皇上的意思。眼下不僅河北諸鎮不得安寧,四夷騷擾不絕,更要緊的是天子身邊的現實簡直不成體統,爾等作為宰輔之臣,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心嗎?!
李、路答不出來,僧孺居然還有理由:&ldo;今四夷不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雖非至治,亦可謂小康。陛下若別求太平,非臣等所能及。&rdo;滿足於現實,成就感十足,這是無能者固有的嘴臉。僧孺雖非庸碌小人,但陷在朝臣黨派圈子裡難以自拔,有這個想法不足奇怪。可他作為一位儒士,不能對宦官執政的局面有所批評,反而拿&ldo;小康&rdo;來搪塞,還委婉地指責天子&ldo;別求&rdo;,這就很不像話。比起宋申錫為天子分憂而不惜犧牲的勇氣,就差得太遠了。
天子有何&ldo;別求&rdo;?不外乎翦除宦官而已。當然首先得清除朝官的內訌,團結一致,合力對外。當朝宰臣既不能理解這一層,皇上自然便要換人。十二月,文宗罷牛僧孺出朝,又召回了在西川任職期間政績頗著的李德裕。
但李德裕也很難有所作為。作為李吉甫的後代,一位有主見的大臣,他就一定會有很多政敵,儘管他的品行無可指責並又富於才幹,但同牛僧孺一樣,一旦捲入黨派政治的旋渦,便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宦官對這種嚴格按正統觀念行事的人,天生就有一種牴觸情緒,在此局面下,文宗要靠德裕達成治理,絕對是個空想。
但是皇上心切,人情望治,大和七年(公元833年)二月二十八日,文宗任李德裕為相。這一天,久旱的京城忽降大雨,這是一個難得的佳兆,連禁中的有些宦官都說,李德裕該稱&ldo;李德雨&rdo;了。朝野對德裕此次入相,確實是期望甚高。
李宗閔卻沒有這樣的心情,他是自李逢吉之後最不滿李德裕的人,也是結黨最厲害的一個。他的周圍不少人,比如給事中楊虞卿、蕭澣,中書舍人楊汝士、張元夫,戶部侍郎楊漢公都是他一手提拔的親信,其中三楊還是從兄或親兄弟。德裕一入相,第一件改革之舉就是清除&ldo;朋黨&rdo;,李宗閔又豈能坐視。
兩人展開鬥爭,互不相讓。先是德裕在天子面前提出,三楊及蕭、張等人結黨營私,輿論最為不滿。文宗同意,&ldo;據朕所知,眾人皆以楊虞卿、張元夫、蕭澣為黨魁。&rdo;皇上如此說,宗閔只能尋找遁詞,便否認自己曾主張授他們以美官。德裕當廷就一條條予以駁斥,事實俱在,宗閔無話可說,大為窘迫。
此後德裕連貶三人出京,又提升先前被李、牛貶抑的鄭覃出任御史大夫。宗閔再度反擊,在皇上面前力言其不可。但文宗喜歡讀書,很欣賞鄭覃對經術有獨到的理解和議論,堅持任命鄭覃,甚至見因宗閔反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