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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再起。
宦,僕隸也。&ldo;宦官&rdo;,原就是指宮內侍奉之官,起初並不都是閹者,後漢時宦官開始全部用刑餘之人,不複雜間它士,後世遂以&ldo;宦官&rdo;稱宮中為皇帝僕役之閹人。士人蔑視之,亦或稱&ldo;宦寺&rdo;、&ldo;宦豎&rdo;、&ldo;閹宦&rdo;。
說起來,一切原委還肇始於有一位萬人之上的天子存在。人之初,性本善,但若是生為人主,天賦權威,則後天之習必與常人迥異,以天下為娛樂之具而遂一己之好,也就成為他們的本性了。後世君主固不待言,即使先聖先王,亦從無例外。
於是崇宮室,於是廣嬖倖,御柳宮牆之內,歌臺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後宮三千猶不得足,恨不得天下女子皆為我有。歷代相因,竟成定式,這倒也罷了,關鍵是後宮既廣,則需要有人為天子管理守衛,所以閹人應運而生。閹割稱為&ldo;宮刑&rdo;,殘暴酷烈,莫此為甚。但不如此,則不能保證天子的私有財產不被沾染。閹者刑餘之後,人道已失,守之後宮,斷無可憂,這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辦法!
無數不幸的人們就這樣成為天子的家奴,他們既為人主所驅役,又為世人所不齒,心中慘怛,發之於外,遂有慷慨偏激之舉。從後漢時期起,就有宦官們幹預朝政、擅權自利的記載。在慘痛的教訓面前,天子和朝臣定下了許多防範的措施。然而,宦者既為天子所必需,就註定了那些規矩是擋不住被壓迫者的奮發的。
本朝雖也不能倖免,但在立國之初,情形倒還不錯。
起先宦官常員所設,主要就是一個&ldo;內侍省&rdo;,掌統掖庭、宮闈、奚官、內僕、內府、內坊六局,有內侍四人、內常侍六人、內給事十人,此外還有內謁者、內寺伯、寺人等名目,皆為清一色宦官擔任。太宗皇帝為限制宦官之權,曾立制規定內侍省不置三品官,以此本省最高官&ldo;內侍&rdo;不過為&ldo;從四品上&rdo;,防範不可謂不力。
太宗皇帝在這方面是很有心計的,有幾次他派宦官出使外地,結果反應不好,太宗就非常生氣。宰相魏徵--本朝最著名的宰相之一--對此發表了一個觀點,可以說是代表了朝臣對宦官的普遍看法。
他對太宗說:&ldo;閹豎地位雖微,但是狎近左右,時有言語,易為人主所信,若出譖言,為患更深。聖上明鑑,可以無慮,然為子孫萬世計,不可不杜絕其源!&rdo;
太宗深然,遂下詔自此以後,不再以宦官充使外出。這可謂是最好的防範措施,但同限制官品一樣,後來也沒能堅持,以致最終形成了宦官不僅有高官厚祿,而且不斷充當各種專使、透過使職擅政的惡劣局面。若要就事論事地追究起來,造成這一惡果的罪魁禍首是太宗以後的兩位皇帝:玄宗和德宗。
玄宗實在是出於無奈。&ldo;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rdo;,在外重內輕的態勢下,為保證對軍隊的絕對控制,不得不行宦官監軍之制。時勢使然,不能求全責備。但德宗卻難逃其咎。
就以此事來說,以宦官監軍分領軍權,固可以使將兵叛變之事多些阻礙,但打不了勝仗卻是鐵板釘釘的事實。這對於久經戰亂的帝國來說,是不能不思變革的。況且宦官跋扈嬌縱,有時甚至還激起兵變,已經成為百弊而無一利的東西。肅、代兩帝以來,議者論之不絕,廢停此制已成共識,就是德宗皇帝本人,肚子裡對此也是清楚得很。
順宗時倒王(叔文)主將之一的薛盈珍,德宗時就曾出任義成軍監軍。此公仗恃聖眷,欲奪節度使姚南仲的軍權,南仲不從,兩人翻臉。盈珍便屢向德宗密報對方的種種不是,果然搞得皇上對南仲發生懷疑。不久盈珍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