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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贄認為,國家的安危在於&ldo;勢&rdo;,勢苟安,則異族異類都可成同心;勢苟危,則同舟之人皆為仇敵。現在的關鍵正是國家&ldo;勢&rdo;危,必須承認災難的現實,停止追求難以達到目標的舉動。在這裡,陸贄描繪建中以來的德宗用了&ldo;孜孜汲汲,極思勞神,徇無已之求,望難必之效&rdo;的詞語,前二句明褒實貶,後二句則直言無遺,無異是說皇上這兩年對付東方藩鎮的一切努力不僅都是白費功夫,而且從開始就是一場失敗。陸贄還舉出玄宗的例子預言,關中京畿地區中央軍備的空虛必然會導致內亂,為此必須停止徵發中央禁軍,息兵罷戰,並免除京城及畿縣的雜稅以安民固邦。德宗沒有接受後一條忠告,繼續呼叫了涇原守軍開赴前線,結果導致了兵變。但這並不是說德宗對陸贄這一&ldo;失敗&rdo;理論無動於衷,因為如果不是皇上對現實狀況的某種預設,無論陸贄在什麼情況下提出這樣的指責都是不可想像的。
徹底的失敗:涇師之變
建中四年(公元783年)八月,當李希烈圍攻襄州,德宗就已命令關內的涇原鎮出兵赴援。十月初三,涇原節度使姚令言率兵五千經過京師長安。
這時正值嚴寒,風雪奇大,從涇原來的兵士大多攜帶子弟同行,希望到長安時能夠得到厚賞。負責犒賞的是京兆尹王翃。
王氏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例行公事,其時戰況緊急,也無暇顧忌許多,便隨便配製出粗糙的菜飯,並還嚴促部隊立即上路。
涇原兵士這一怒不小,騷動之下竟然譁變,領頭的人聲稱大內府庫中金帛無數,鼓動大家去拿來平分,於是群情更為激憤。當時部隊已經出發到城外的滻水,變兵重新殺向長安城東的通化門。
姚令言正在宮廷中向德宗辭行,聽到訊息後立即快馬趕回,在路上與變兵不期而遇,令言冒著箭雨呼籲士兵剋制:
&ldo;汝等少安毋躁,聽我一言。&rdo;令言聲嘶力竭地大喊:&ldo;此去東徵殺敵立功,何愁不富貴!如何無端生變,招致滅族之禍?!&rdo;
令言此語更激起眾人的悲慨之情,一不做二不休,變兵一哄而上把姚令言擁向城中。德宗這一驚不小,立刻命賜涇原兵每人帛二匹,但已無濟於事。軍士以為皇帝這種前倨後恭之態是對他們的大不尊重,更加憤怒,殺掉了前來宣慰的宦官。奔至通化門時,已是喊聲震天,又有一位太監騎馬疾馳而出,剛剛叫出&ldo;皇上口諭--&rdo;,就已是中箭落馬。德宗又命賜金帛二十車,但此時亂兵之勢已成,和平解決已是不可能的了。午、未之時,變兵已進入城中,一路對狼狽逃竄的百姓大呼:
&ldo;百姓勿懼!此後再不奪汝等商貨作典質了!再不用交間架陌稅了!&rdo;
普王李誼、翰林學士姜公輔奉詔宣慰,一出丹鳳門就目瞪口呆:涇原變兵已在宮外列陣排開,周圍黑壓壓圍觀的百姓有數萬人。
在這種情況下,德宗只能急召禁軍,但德宗即位之初就任命的神策軍士人首領白志貞卻捅出了一個大紕漏。
原來,近一兩年來由於戰事正殷,禁兵兵源不足,天子遂命志貞兼京城招募使,負責招募之事。但此時此刻招募又談何容易,志貞無奈,只得請求德宗下令,凡武官豪富之家出子弟、甲馬充實禁軍,德宗也批示同意執行。如此一來使得人心頗為慌亂,這倒也罷了,關鍵是軍中死傷甚多,白志貞皆不奏報,以京師市廛沽販之徒填闕。這些人大都是市井商人,在禁軍中只是掛名領餉,平時都在做生意,現在事出突然,皇上急召,自然是無一人報到,這個重大事故加劇了德宗的危機。
當德宗聽到慌張入報的宦官說根本無禁軍可調時,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幸好宦官竇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