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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看宴云何那模樣,就知道他挨訓了,哄道:「都是大人日常用慣的,路上不一定能買到,多備些以防萬一。」
「準備幾套換洗的就成。」宴云何皺眉道。
宋文看了看那些箱子:「總要準備一輛馬車吧。」
宴云何往箱子裡翻出幾套衣服:「就帶這些,馬車腳程太慢,我要騎馬。」
去雲洲前,他需從兵部領調兵用的旗牌。到了地方,還要探清雲洲局勢,才能決定下一步該如何做,是否要從與雲洲相鄰的開平調兵。
此行不可過於張揚,以免打草驚蛇。能折騰到當地知縣被迫求助朝廷,這些流寇不可小覷。
宋文見宴云何這也不帶,那也不帶,心都涼了半截,忍不住問道:「大人,那你會帶上我嗎?」
宴云何嫌棄道:「帶你做什麼,你功夫不好,要是遇上流寇埋伏,還得分心救你。」
雖說太后派虞欽同他一塊前往雲洲,顯然不懷好意,可虞欽武功高強,起碼不會拖他後腿。
宋文垮起個臉,轉身進屋了。
宴云何被自個長隨甩了臉子,尷尬地望著紅芸:「你看看他,說都說不得了。」
紅芸掩唇而笑:「少爺你去邊疆這麼多年,不止夫人掛念你。」
宋文同宴云何一塊長大,情誼深厚。宴云何當年參徵是偷偷去的,沒有經過任何人同意,自然也沒帶上宋文。
一走便是多年,直至今年才回京城。
紅芸不解問道:「少爺,繼承永安侯的爵位不好嗎,為何要這般拼命。」
她雖是女子,卻也知道戰場無情,更何況宴云何一開始隱瞞了身份,是從小兵做起,更是危險。
宴云何無所謂地笑了笑:「永安侯不過是虛名罷了,真出了什麼事,一點用都沒有。」
紅芸不懂什麼是有用,她只知世襲爵位,只要不犯嚴重過錯,皆能安然無恙。
八年前那場令京中風聲鶴唳的謀逆案,永安侯府都沒被卷進去,這正是說明,不入朝堂才能安然無恙。
宴云何偷偷參軍,令侯爺勃然大怒,一度要斷絕父子關係。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宴云何在邊疆掙得一身功名,侯爺便鬆了口,數次送信到邊疆,宴云何都不肯回來。
最後還是侯爺過世,宴云何才回了趟京城。
卻也只在京城待了一個多月,那段時間,紅芸能明顯感覺到宴云何變了。
曾經肆意的少年,被淬鍊得一身鋒芒,僅僅是坐在那裡,都氣勢迫人。
她聽過夫人嘆息,說宴云何肖似祖父,連性格都一模一樣。
宴夫人出身名門,祖父曾是開朝名將,為她訂下與永安侯府的娃娃親。
她知道兒子選擇了多艱難的路,要見屍山血海,得經殺戮無數,被無盡的痛苦與孤獨磨練。
但總得有人帶兵打仗,保家衛國。
如果宴云何有這樣的天賦,她不會阻止,侯爺與她不同,他不明白宴云何為什麼不能安分守己,娶妻,平平穩穩度過一生。
紅芸仍記得宴云何剛回府的時候,異常沉默寡言,變得很愛飲酒。夜間也不許有人候在房中,只獨自抱劍入睡。
後來才逐漸好了些,少爺臉上多了笑容,同他們也會說話打趣了,看起來像恢復成從前模樣。
可紅芸總覺得,與其說是恢復,不如說是偽裝。
宴云何不知紅芸心中的擔憂,他在箱子裡挑了些配飾,就算要輕裝上陣,打扮還是不能少的。
他沒有和虞欽約定在哪會面,待他騎馬來到城門口,就見虞欽已經候在那裡了。
同他一般輕裝便行,騎著頭高大黑馬,換了身樸素青衣。
宴云何沒停下同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