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頁(第1/3 頁)

張六一瘋了似的喃喃著：&ldo;她能看見我，她能看到我……有人來了，真的嗎？真的嗎？&rdo;

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從車上又走下一個高個男人，似鬼魅一般，陽光照在他身上，一半虛一半實。

他蒼白的手指間夾著一張紙。

&ldo;張六一。&rdo;他說，&ldo;七連連長，張六一。&rdo;

他低下頭，看著腳下的白骨。

&ldo;還有……&rdo;他說著，龍鳳刨著沙，把屍骨整整齊齊挪放在一起。

&ldo;九十八個……七連的戰士。&rdo;

&ldo;九十八？&rdo;張六一愣住。

赤龍騰空，又一躍而下，龍爪拍向張六一站著的地方。

煞氣分開了黃沙，露出了中間的一具屍骨。

他的手高高揚著，高舉著早已被風沙腐蝕掉的旗幟。

&ldo;七連連長，張六一。&rdo;卓忘言說，&ldo;好強大的精神意志。&rdo;

蘇妙問道：&ldo;怎麼了？&rdo;

卓忘言垂眸看著這些戰士們的屍骨，他慢慢說道：&ldo;原來……這就是他徘徊不離開此地的原因。&rdo;

以自己為旗幟，以精神為嚮導，指引著他的戰士們，回到旗幟下，等待著回家的那一天。

蘇妙深深吸口氣，回到車裡，說道：&ldo;司令，是他。別哭了，來見見吧。&rdo;

司令擦去臉頰上的血淚，跟著她走下車。

張六一愣住。

司令脫下帽子，抬起頭。

&ldo;……連長。&rdo;

張六一哭了。

他喊：&ldo;政委！！&rdo;

司令呆滯。

張六一奔向他，抱住他，大聲哭了起來。

&ldo;政委！！七連……七連還在！還在！！&rdo;他顫抖著手，把旗幟交給司令，&ldo;政委，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政委，我送鄧康去讀書了，棗子地之後，七連只剩下我，鄧康和陸光明。光明他犧牲在了朝鮮，鄧康，參謀長和我，綁著他，送他去了學校。咱七連還在啊政委，希望沒死，鄧康一定會好好讀書，他還在！&rdo;

咱們的七連也在。

司令接過旗幟，呆滯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波動。

一行血淚滑下。

司令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許久，他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ldo;我是……&rdo;

&ldo;我是……&rdo;

我是衛紹儀，團裡的政委，我死在棗子地大撤退的戰場。

我牽掛著七連的命運，那個平均年齡最小的連，最年輕的連。

我牽掛他們，漸漸地，我忘了自己，活成了他們。

&ldo;七連連長，張六一！&rdo;政委說。

張六一立正了，顫抖著回答：&ldo;到！&rdo;

&ldo;張六一！&rdo;

&ldo;到！&rdo;

張六一慢慢向他敬了個禮，說道：&ldo;政委，七連連長張六一，向您匯報。&rdo;

&ldo;七連所有的戰士，都犧牲在光明和勝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