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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爆炸性比王樹民領個漂亮男人回家稍微差了點,不過鑑於後者已經不在視線裡了,所以一時間還真成功地吸引了賈桂芳和王大栓的注意力,王大栓拽了拽自己的耳朵:“啥?你說誰?從哪領回來?”
“謝守拙,在號子裡蹲了好幾年了,前幾天有人給我打電話,讓我領他回來,這不是我也沒鑰匙,先讓他在樓下我車裡等著,上來找電話叫開鎖的……”謝一說到這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賈桂芳的臉色,苦笑,“也沒想到這麼巧。”
賈桂芳拍著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嘆出來,轉過身去,攏攏亂七八糟的頭髮,蹲下去,一聲不響地撿著她仍在地上的東西,謝一趕緊幫著她一起。賈桂芳撿著撿著,“啪嗒”一聲,一滴眼淚就那麼毫無徵兆的落下來,正落在謝一手裡拿著要撿起來的雜誌封面上,謝一愣住,抬頭看著她。
賈桂芳弓著肩膀,臉上的怒色被謝一攪合沒了,顯得有點麻木,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地面,無聲地掉眼淚,一串一串的。她的面板因為疏於保養而顯得有些粗糙,上面有年紀打上的皺紋,在眼角形成繁複的紋路,鬢角花白了,手上有幾顆不大明顯的暗黃色的老年斑。
謝一說:“乾媽……”
賈桂芳張張嘴,沒有成話,卻發出了一聲嗚咽。
謝一默默地過去,輕輕地抱住她。賈桂芳也不出聲音,她蜷縮啊蜷縮啊,就蜷縮成很小很小的一團,肩膀瑟縮著,眼淚淹沒了謝一肩膀上不那麼厚實的衣服,蔓延到他的面板上,那液體就好像硫酸一樣,腐蝕著他肩膀上擦傷的一小塊傷口,很疼很疼。
謝一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他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那一刻心中微妙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半晌,賈桂芳才擦擦臉,站起來,輕輕地搖搖頭,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了門。謝一抿抿嘴,看看王大栓:“乾爹。”
王大栓費力地扶著桌子也蹲下來,跟他一起收拾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謝一趕緊要扶他起來,王大栓擺擺手:“算啦,還沒到床上動不了窩兒的地步呢,這點活兒我幹得了。”
“你說,這孩子,小時候打著罵著,好容易拉扯大了,怎麼反而比那時候還讓人操心呢?”頓了頓,王大栓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謝一呆了呆,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王大栓就自顧自地說:“我們都老了。”
“乾爹……有時候,有時候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樣,但是其實……”
王大栓樂了:“你個小玩意兒,還安慰起我來了。”他把扣在地上的菸灰缸拾起來,費力地站起來,拍了拍謝一的頭,就像他還是個很小的孩子似的,然後把自己龐大的身體靠在一邊的立櫃上,從懷裡摸出一包煙來,瞅瞅賈桂芳緊閉的房門,做賊似的拿出一根點起來,“別讓你乾媽知道。”
謝一笑笑。
王大栓點了煙,好像無上享受似的抽了一口:“我這老太婆啊,就是想不開。”他哼了一聲,“那兔崽子小時候,我沒少打他,其實有時候他嘴裡不說,估計心裡也冤枉,反正那時候我也年輕,就知道小樹不修不直溜,有道理沒道理,反正老子說出來的話就是道理,你看看,現在這小子,跟我當年一樣一樣的。”
他笑了笑,臉上的肌肉不是特別的聽使喚,看著挺費勁,有點苦。
謝一干脆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我覺得別的不說,他爸就比我爸強多了。”
王大栓樂了:“那你說說,他爸比你爸強,怎麼他就跟你差那麼多呢?”
謝一挑挑眉,垂下頭,低聲說:“其實我也不咋樣。”
“怎麼的,你也要領個帶把的回來呀?”
謝一心裡一跳,抬頭看王大栓,老頭子帶著點笑意,神色看不分明,他忽然覺得有點口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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