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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個宮女生的有幾分熟悉,似乎此前是園園宮裡的, 便讓你過來看看。」
謝鴻的聲音有些意味深長,謝姜長睫顫了顫, 目光飄忽了幾番後落在這具屍首之上。
是月柳。
自她將月柳趕出去已經有段時間了,一直沒有讓她回來,加上那段時間姚氏又利用月柳的雙生姊妹做要挾, 月柳便假意順從, 在冷宮服侍著。
沒想到再見竟是這般。
謝姜張了張嘴, 尋到了自己的聲音, 「賜酒?」
謝鴻點頭, 雙手負於身後在她身側站定,「這樣好歹快一點,不會那麼痛苦。」
「……好。」
謝姜轉身不再看月柳, 將心底翻湧的情緒壓制下去, 「月柳乃聆雪殿罪奴,既是已經歸屬貴妃,那便按照這邊的規矩來吧, 有勞四哥告知。」
謝鴻眯了眯眼,「好。」
他走上前替謝姜攏了攏披風, 修長的手指泛著冷白色,在這樣陰冷的環境中平白讓她瑟縮了一下。
「園園這幾日辛苦了,父王那邊情況如何?」
謝姜目光動了動,而後垂眸, 無聲的紅了眼眶,「不……不太好……」
說著,她便有些哽咽了,努力忍著自己的情緒,聲音都帶著明顯的哭腔。
而後,謝鴻落在她肩頭的手被另一人拿開,有力的胳膊攬過她的肩背,將她帶入一個溫熱的臂彎內。
見了來人,謝鴻無奈的聳聳肩,搖頭失笑。
「三哥,不帶這麼搶人的。」
謝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半摟著懷裡的小姑娘往外走,手裡捏著絲帕給她擦眼淚,溫聲哄著,「別理你四哥,他的嘴欠收拾。」
謝姜乖巧點頭,安靜的窩在他臂彎內,老老實實的任由他帶著自己走,直至走出偏殿,來到一處水塘邊。
天已經漸漸轉涼,謝匯皺著眉將她冰涼的小手塞入披風內,淺淺嘆息,「園園,以後莫要單獨出門了。」
這句話就很像是一個意味深長的提醒,她愣怔了一瞬,點頭應下,「好。」
「回去吧,早些休息。」
青年的手掌在她脊背輕輕拍了拍,目送著她走遠,直到那棲著纏繞青白藤蘿的杏色裙擺消失在視線裡,他才轉過身,撣了撣袖口上的褶皺。
他冷眼看著眼前人,開口是毫不掩飾的怒火,「我說了,不要動她。」
「四哥,她可從未將你當過自己哥哥。再者,你莫要忘了母妃因何而死,她如今屍骨未寒,你就要放棄之前謀劃的一切?」
「我自有分寸,母妃之事我自然不會忘。」
他轉過身平復自己的情緒,聲音低下去,「一個嬌弱的小公主罷了,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不成?」
謝鴻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三哥能這般想,我便放心了。」
「三哥切莫有婦人之仁啊。」
「自然。」
回到聖人那邊時他正在等她回來一同用午膳,他今日氣色還是不怎麼好,謝姜蹙起眉心,終究是沒有多言。
「你那大宮女被處死了?」
「父王知道?」
不過想來也是,他身為聖人,身邊暗衛無數,想要知道宮中發生了何事自然是易如反掌。
謝姜嘆息一聲,之間一下一下的敲著桌案,「她早已經不是兒臣的大宮女了。」
聖人不輕不重的放下杯盞,「傻孩子,你還猜不出來這是何意嗎?」
「被賜死的宮女那麼多,為何單單要讓你去看一眼那個月柳?倘若他還顧及著你是她的舊主,在賜酒前就應該來問一下你的意思。」
謝姜微微睜大了眼,「這是在……正式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