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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當時比他還矮了半個頭有餘的週一。
那個在聽到「哐當」一聲巨響後趕來他家裡找他的小朋友看著他當時那副又慫又勇的模樣,悄麼聲息地用自己細軟的小拇指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蔣擇側目,看著那個還帶著嬰兒肥的週一跟他做了個「別說話」的口型,而後張口就來地替他攬走了全部過錯。
「阿姨,我下午跟蔣擇哥哥出去踢足球的時候把王阿姨家的玻璃給弄碎了,您能不能替我跟我媽媽說說情。」
時間,地點,事件,複述得都挺好,卻唯獨弄錯了肇事者,聽得蔣擇想給他的作文打零分。
而當時剛半人高的小週一委委屈屈地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緊抓著蔣擇的衣角不放,落在蔣擇媽媽的眼裡就成了實打實的害怕。
但蔣擇卻清楚的知道對方只所以抓他衣角的原因其實是讓他保持緘默。
當時的蔣擇不知道在想什麼地沒有立即反駁,而是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周一的小可憐模樣。
——大概是被週一那誰聽誰心疼的語氣給勾的。
他看著週一那雙總是盛著星光的眼睛,在那一刻像是碎了的玻璃一般,閃爍著晶瑩的淚光,連帶著那張漂亮的小臉也跟小麻薯似的皺成了一團,趕忙地就打算認了。
但是蔣擇他媽媽卻沒給他那個機會。
是時的她立刻從預備獅子吼的狀態中抽離了出來,準備伸出去擰蔣擇耳朵的手也自動降低了一格,轉而摸上了週一柔軟的發梢。
「沒關係的,小寶貝兒,別害怕。阿姨會跟你的爸爸媽媽說清楚的……」葉霜竹這麼說道。
只是她剛安慰了沒兩幾句,就又立刻轉過來掐蔣擇的胳膊,問他怎麼不把人帶到小公園或者廢球場裡玩兒。
蔣擇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了,似乎是人小鬼大地「嘖」了一聲,而後拽不拉幾地趕在週一把偷懶的罪責也攬過去之前說了句「麻煩」,毫無疑問地得到一個來自他親媽的暴慄。
但週一前腳剛走,蔣擇就單刀直入地跟他媽坦白了。
「足球賽是我組織的,在小區裡踢球的提議是我提的,王阿姨家的玻璃窗也是我一腳踢碎的。週一今天下午壓根就沒跟我們出去玩。所以你別跟週一他家長瞎告狀。」
至於蔣擇為什麼沒在週一走之前跟他媽說這事,大抵是不希望某個鐵了心地要給他定罪的小麻薯生氣。
而一次性把這事說完了,也說清楚了的蔣擇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人小鬼大地看著他媽突然僵住了的背影,故作輕鬆地說:「你過會兒領著我去王阿姨那兒挨頓罵,賠扇玻璃錢就算了。至於那錢,我可以靠替你打掃屋子、洗碗、給舅舅家送來的小妹妹當陪玩來賠。」
剛送走的週一的葉霜竹聽著,不以為意地繼續回到窗邊去澆花。
因為她誤以為是蔣擇良心發現了在替某個小奶塊頂罪,所以反倒振振有詞地教育蔣擇道:「我知道你看他一委屈就沒轍,但是你小子在咱們這小區裡的風評已經夠爛的了,別再給你爸……」
她沒把話說完。因為在她對上蔣擇那堅定的眼神之後突然信了。
她沉默了一瞬,期間失手地給窗臺上的蟹爪蘭澆了過多的水。
那溢位來的水把泥土泡得鬆軟,差點就淹死了她的愛花。
但她在緩過神來之後,也只說了一句「知道了」。
蔣擇預想中的被家長提溜著衣服領子,去讓那位嘴上不饒人的王阿姨指著鼻子罵個狗血淋頭的場面沒出現。
他就在家裡待著,裝作乖乖地看電視的樣子,只透過餘光悄悄地瞥見了他媽往錢包裡塞了一疊紅鈔票之後就匆匆出去了的樣子。
他一直以為他媽當時是去要找王阿姨把事兒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