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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本意是找個代駕地送他回家,再不濟就叫家裡的管家來接,但是當他暈暈乎乎地被攙扶上了車,又有人從他的兜裡摸走了鑰匙地啟動車子的一刻鐘之後,他才在睜眼的那一瞬間意識到:他們即將開往的是近海路。
闞傑不願意再回想那個畫面,也不願意再踏上一次那條路地就要下車,但是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卻不肯,反而倒打一耙地說是他之前摟著她,說什麼都要她往海邊開,還說要撿貝殼給她做禮物云云。
闞傑對此瞪大了眼睛,覺得眼前的女人可能是瘋了,說什麼都不願意再由著眼前人往海邊開。
殊不知那個女人已經完成了使命地把他帶到了近海路的半截。
闞傑前腳剛下了車地走到路中間,後腳被徑直地向他駛過來的卡車給撞飛了出去。
那一刻,他疼得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他彷彿已經靈魂出竅了似的聽著那輛大卡車開遠了的聲音,聽著那個濃妝艷抹的他一晚上都沒看清長相的女人撲到他身上來假哭的聲音,最後如同走馬燈似的想的是:他爸和他媽知道這個訊息之後會不會哭。
程瑤她那種小哭包應該會哭吧,週一……算了,他剛摸著幸福呢,盼著他哭總覺得有些不夠意思……就是可憐阿言和阿陽兩個小狗崽了,我死了之後他們還能跟誰蹭飯,又有誰還會不嫌事多兒地總去給他們撐腰呢……
闞傑還有很多別的朋友,一般熟二般熟和半生不熟的,可惜那時候的他已經疼得沒空想他們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在他徹底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卻有種自己終於可以卸下內疚地走出黑暗了的釋然。
——畢竟他已經體會過那個老人的疼與絕望,也即將讓他的爸媽感受到痛徹心扉的喪子之痛了。
就是可惜了幾個小時之前,他在生日宴會上許下的最後一個生日願望不可能再實現了。
市局的大廳裡,闞豪也終於講述完了自己知道的那一切地低下了頭。
週一看到了從對方的眼睛裡滴落下來了的眼淚,也聽到了對方的懺悔:「我不該那樣的……」
週一遲疑了一瞬,終於還是伸手拍了拍闞豪的脊背,安慰說:「我知道的,你比誰都希望闞傑活著。」
畢竟誰又會比一個當家長的更愛自己的孩子呢?
儘管週一覺得,假設時光倒流,對未來一無所知的闞豪還是會強迫著闞傑走上那條錯誤的道路。
以他以為的,為闞傑好的名義。
蔣擇在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之後出來了,說的是裡邊那個犯案了的老人把自己做的一切都交代了,甚至說那些留在現場的線索,包括那間屋子的幾本書都是他故意拋給他們去解決謎團的。
但是那位卻不承認那個坐在闞傑的副駕,隨他一起上了高速的女人是共犯;也沒有供出到底是哪個人幫他租的卡車、辦的假牌照以及黑的路段監控。
關於後者,他一概咬死了說是自己做的,但是具體怎麼個手段他卻說不出來。
然而蔣擇剛說完這話,小王同志就也從另一間審訊室裡匆匆地出來了,說是那個女人認了。
「她承認壓根就沒有什麼帶她去現場的表哥,就是她自己在得知訊息之後偷偷溜進去的。」小王說。
「也承認根本不是死者喝多了地又是酒駕,又是要帶她去看海的,是她跟那個叫陳戈的犯人約定好了在近海路行事,然後趁著死者醉了地把人帶到了指定地點。」
小王在停頓了一瞬之後道:「至於所謂的開車司機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的事,是她有意丟擲來迷惑我們的。」
「就,在她的計劃裡,她想要的只是死者償命以報答那個叫陳戈的犯人從前對她的那些救助,而不希望對方被我們逮住地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