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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面的臺階,看不見了身?影,這?才轉頭?繼續往坡上的磚窯去。
這?春雨連來了三日才放晴,那雨天不知去了何處的蜜蜂蝴蝶又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嗡嗡地飛繞在?房前屋後的杏樹李樹上。
昨日顧四廂發?了稻穀種,泡個幾天催一催芽,便要往秧田裡撒了,所以這?日除了顧四廂,顧家其?餘的人都下了秧田去。
這?是最後一次清理秧田了,燒荒得來的土灰和那去年發?酵的糞肥加上糞水一起?均勻地灑滿正片秧田。
不過何望祖今兒?願意下田,卻是奔著那田裡的野茨菇和荸薺來的,雖然就是藥丸子大小,但?是與農家孩子來說,都是隻有每年開春才能見到?的沒?事。
以前家裡還在?鎮子上的時候,每逢著這?春日的趕集天,顧四廂都會買些?野茨菇回來炸給他們吃。
花生米一般大小,但?卻是不一樣的味道,那時候何荊元這?個自來恪守禮教?的人,都會喝上小二兩。
只不過如今鹽都吃不上,更不要說是這?小酒了。
顧小碗回頭?見那何望祖果真在?田裡撿了好一大兜,就要往田埂上的火塘裡扔,只忙攔住:“少吃點?,小心毒了你。”
這?野生的茨菇,跟那野生的山藥蛋一般,吃多了會頭?暈,是帶著些?小毒的。
何望祖叫她一喊,手一頓,忙將那衣兜給拉緊了些?,只往火塘裡扔了七八粒,“這?些?行不?”
“嗯。”顧小碗應了聲,這?才回頭?幹活。
他們中午不打算回家,所以帶了些?餅子來充飢,這?火塘就是用來煨餅的,剛燒起?來沒?多會兒?。
一會兒?還要將那瓦罐掛在?上頭?燒水,泡一泡幹餅子。
他三姐何麥香見他在?火塘邊,便也不打算上田埂了,只使喚著他去打些?乾淨水來,準備吃午飯。
下午些?那馬虎也來了,與何荊元一般一瘸一拐的在?田裡艱難行走,馬環和馬爺則拿獨輪車推著些?糞肥來。
這?都是村裡人家的茅廁裡撈來的。
這?些?個糞肥見了水,那臭味立馬就揮散開來,風一吹,已經先回了家的顧小碗在?院子裡頭?都聞到?了。
不過見怪不怪,哪年這?開春的時候不是這?樣度過的?只有條不紊地將門窗給關上,灶房裡該蓋的也遮蓋住。
卻見她姐撅著屁股扶著胸口在?一頭?乾嘔,不禁有些?疑惑:“四姐你咋了?”前些?雖沒?叫她挑大糞,但?是大糞是她一勺一勺往茅坑裡舀出來的,那時候沒?見她吐,這?會兒?不過是聞著些?氣味,她反而受不住。
顧四廂吐得個七葷八素的,只覺得心肝都要吐出來了,但?最終也就是些?清口水罷了。
聽得顧小碗的話,艱難地站直了身?體,兩眼恍恍惚惚的,“不知怎的,就今兒?一早起?來,便覺得噁心難受得很。”
顧小碗一聽,心頭?一緊,擔心不已,“莫不是吃壞了肚子?”可?是一家子吃的都是一樣的,誰都沒?事,沒?道理就她一個人吃壞了肚子?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顧小碗都不得不重視,可?要知道這?年頭?,風寒痢疾那都是會死人的。
於是趕緊扶著她,“你先到?床上去躺一躺,我給你燒點?熱水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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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顧四廂覺得頭?重腳輕的,甚至間歇性地覺得天旋地轉,也就沒?有拒絕,只任由妹妹扶著自己上床去躺著。
顧小碗那頭?燒了水,給她喝了些?,“我雖是認得幾味藥,卻也不懂得看病。”一面焦急地伸著手往她肚子上臍帶四周摸:“這?裡疼麼?”
顧四廂搖著頭?:“不疼,我肚子不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