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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籃子,裡頭是烤魚和一碗魚湯。
天冷,魚湯上面已經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油脂。
馬爺接了過去,衰老身體顫顫巍巍往外面的火塘去:“等我熱一熱,給他喂下去。”
顧小碗幫忙去將烤魚加熱,問了馬環去村子裡他們家的廢墟,便也淺說了一回如今的安排。
只怕他們還要另外找房子住。
馬爺環視了一下四周,“這磚窯裡就暖和,不必麻煩了,我們暫時就先住這裡,等阿環回來,我去瞅一瞅,看看還能撿回些破爛瓦罐,將就用著。”
這磚窯的確不錯,從那些糧食的儲存程度就能看出來,就是水的問題。顧小碗朝附近掃視了一圈,“那也行,回頭給你們找個桶來。”
主要是顧小碗考慮到了這馬虎的傷勢,搬下山去,現在人力不夠,田間小路又泥濘,倒不如這磚窯裡養傷。
阿拾雖此前不願意來探望馬虎,可此時還是跟著馬爺一起將魚湯灌給了馬虎,他口中有創傷,所以那魚湯幾乎是拿細細的竹管掏空,半截入了他的喉嚨灌進去的。
人雖然在昏迷之中,但那眉頭在灌魚湯之時,不斷地扭成一團,顧小碗在一頭看著,都覺得痛苦。
此刻的馬虎,真真是有些生不如死的樣子。
他灌了魚湯,仍舊是緊閉著雙眼,馬爺吃著顧小碗帶來的烤魚,大約也是認命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了,他要是活著,欠你們一條命,死了叫他下輩子也要來給你們做牛做馬,才抵得過當下的虧欠。”
各自家中都還一堆爛攤子,馬虎這裡也看不出什麼端倪,顧小碗和阿拾也先回去。
馬家祖孫三就在這磚窯裡住了下來,顧小碗回家後就讓何望祖給送了一隻桶過去。
如今借住鍾家的這小院子裡,兩口大鍋一起架在火塘上熬製滷水,然後又一次又一次地過濾。
還有顧小碗和阿拾從山上背下來的稻穀,也舂了出來,今兒這稻米和粗糧一起煮了飯。
只是割回來的草帶著些水汽,是萬萬做不得床墊子的,因此也是花費了不少柴火來烘烤。
所以今天幾乎將這現有的柴火都給燒完了。
但好在大家終於在這大火後吃了一頓像樣的飯菜,晚些時候又睡上了算是柔軟的床鋪,只是終究沒了床單,就這樣合衣睡在乾草上,仍舊覺得有不適應,顧小碗總覺得渾身上下都發癢。
不想隔日起來,果然發現身上起了不少紅疹子,顧四廂看了,想起家中那好好的被褥床單都被燒得飛灰湮滅,自是忍不住罵起那林菀岫來。
只詛咒她死在山裡,最好被野狼分食了才好呢!
氣頭上,還將馬虎罵了一句,沒想到恰是這個時候,馬環急匆匆的聲音從籬笆外面響起:“小碗姑,我哥醒了,我哥醒了!”終究是自己的親兄長,那一巴掌在馬虎這兩日生不如死的痛苦中,馬環便自己釋懷了。
她覺得,馬虎已經遭了報應。
顧四廂的罵聲頓止,臉上明顯是露出了喜色來,“他倒是命大,可見是有祖宗在下頭保佑著了。”又走到屋簷底下,將那破舊的木盆抬過來,只見裡頭放著一張葫蘆瓢,兩個二三斤重的老南瓜,上面覆著一層灰撲撲的霜,以及一塊七拼八湊縫出來的破布,大抵是打算給他們做床單使的。“阿祖他們從村子裡找來的,盆是破了些,雖不能再裝水洗衣,但做個器皿盛些東西倒是好使。”
馬環其實也聽到顧四廂罵自家哥哥了,但並沒有什麼怨言,本來就是活該的。那林菀岫在家裡端著做小姐,只吃不做的時候他就該醒悟才對。更何況顧四廂雖然罵了,但還是惦記著自家,可見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當即是感激地接了過去,連忙道謝。
顧小碗這才得空問:“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