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3/4 頁)

託著一個巨大的酒罈，穩穩放下，朗聲笑道：&ldo;今年新酒出窖，諸公不辭勞苦前來捧場，金某感激不盡。&rdo;

一個江湖人說道：&ldo;金掌櫃過謙，不醉酒坊的新酒出窖，就算我在墳裡，也要爬出來喝個痛快！&rdo;

他旁邊的朋友擠兌道：&ldo;進了墳裡還能爬出來的，只有北邙萬鬼墳，難不成你是那萬鬼之一？&rdo;

眾人鬨堂大笑。

金縷雪拍開酒罈的封泥，剎那間，酒香四溢。

人們大讚：&ldo;好酒！&rdo;

十數個小酒罈在面前一字擺開，金縷雪一把扛起酒罈，纖腰一折，鳳凰臺上清風徐徐，吹得她衣袂翻飛，形態優美，狀如飛天，只聽一陣清脆的流水聲，清冽的美酒從她肩頭大酒罈依次倒入小酒罈中。

人們又大讚：&ldo;好功夫！&rdo;

金縷雪倒完酒，自己先端起一碗，仰頭喝乾，哈哈哈大笑三聲，對侍女們擺手：&ldo;侍酒。&rdo;

婀娜的侍女們捧起小酒罈，蓮步輕移、鞋襪逸塵，如一陣風般飄過，每個人案上的酒碗就已經滿了。

&ldo;幹！&rdo;

&ldo;好酒！&rdo;

&ldo;真是不虛此行！&rdo;

人們端起美酒，相互寒暄著喝了下去。

鍾意咂了咂嘴，只覺豐滿醇馥、滿口生香，贊道：&ldo;酒漿純淨、唇齒留香，此酒一出，今年美酒榜，想必要換魁首了，金掌櫃，此酒可曾取名？&rdo;

&ldo;對對，這是什麼酒？&rdo;人們紛紛看向主位。

金縷雪喝了一碗酒，狹長眼角微微眯起，似在細細品味，輕聲道：&ldo;此酒出窖之前，我曾夢到一位佳人，遺世獨立，顧盼神飛，她在我的書案前留下了一首詩。&rdo;

一個江湖人大聲道：&ldo;原來不只我們傻老爺們會做夢遇美人兒啊哈哈哈……&rdo;

鍾意沒來由覺得有些焦躁，問道：&ldo;留下一首什麼詩？&rdo;

金縷雪從懷中掏出一張雅緻的書箋，遞給離自己最近的鐘意，鍾意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霍地站了起來。

只見這是一張鳳尾箋，精美的鳳紋絲綢上，用娟秀的蠅頭小楷寫著：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ldo;鍾堂主這是怎麼了？&rdo;人們一驚。

&ldo;沒事。&rdo;鍾意緩緩坐下，然後將鳳尾箋傳給了旁邊的人，眉頭微微皺起，手指在案下搓了兩下，回憶著殘留的觸感。

――當日留在赤炎門主馬飛沙屍體上的，也是一張這樣的鳳尾箋。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金縷雪。

鳳尾箋在人們手中傳了一遍，回到金縷雪的手上。

一個人迫不及待地拍馬屁：&ldo;詩美，人美，想不到字也如此的美，金掌櫃真不愧是曠世奇女子啊！&rdo;

&ldo;這不是我寫的，&rdo;金縷雪打斷他，&ldo;夢醒之後，我在窗前的書案上發現了這張書箋，墨跡還沒幹……&rdo;

眾人譁然：&ldo;真是奇哉！&rdo;

金縷雪揚了揚鳳尾箋，展顏笑道：&ldo;這樣的際遇，想必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大概是酒神在上，給我的啟示，所以我想，這壇新酒不妨就叫&l;靜女&r;。&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