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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發工資是不能用的。我的視線艱難地從路邊自動販賣機上移開,跑了一段路,在車站邊免費飲水處,對著龍頭,咕嘟咕嘟,賭氣般地大口大口喝。
每天晚上6點半準時開始清掃。這個時候樓裡大多數的公司職員已經下班,我的工作就是把大樓的每個廁所清掃一遍,讓他們清清爽爽地迎接第二天的工作。那段日子裡,我累得幾乎無法思考,更不知道現實和夢想的結合點在哪裡,但我隱約感到,這種生活的磨鍊也是必須經歷的重要一課。怎麼過來的?說白了,每天在掃廁所的時候,我都會把自己想像成一個戲中的主角,今天是苦菜花,明天是阿信,現在只不過是在體驗生活。我喜歡演戲,因為這裡有百變人生,百種滋味。我感謝生活給我不同的味道,當然包括臭味。
從此,每天傍晚,總會有一個留海齊眉、長髮齊腰的女孩穿著藍色的工作服,目光清澈地一個格子、一個格子地打掃著白天的汙穢。
6。當單詞表變成工資單(1)
即使一點點幫助都會讓我感動
富蘭克林說,恭候運氣的人連一餐飯也無法保證。
於是,三個月後,我主動出擊,換了一份在餐館刷盤子的工作。
當最後一次從1層清掃到18層,再從18層下來,拿了工資和這座大樓裡所有被我清理得乾乾淨淨的廁所告別時,我竟有一絲留戀。這裡是我的第二課堂,穿制服的工頭、日本老太、每天出出進進上廁所的男男女女,給我上了多好的一堂社會課。有對著鏡子笑的,有跑進來哭的,有一次還撞上一對偷情男女。人生百態都在這個最隱私的地方發生著。走出這裡,我不再怯生生,熬過了最低層,還會怕什麼!
在東京的澀谷區,有一家不大的亞洲料理店,老闆經營有道,這裡的東西好吃不貴,顧客盈門。選單上有幾道類似中式的家常炒菜,也許是喜歡來這個餐館的人有一些中國緣,招工的時候就僱了我。當晚我從6時開始在這裡打工。這個點兒,小店裡客人最多,活也最忙。
洗碗這活兒最要命的是不可以戴手套,怕洗不乾淨,也容易打滑。雙手長時間浸泡在水裡,沒幾天就變得很糙,而且開始裂口子。但我還是喜歡在餐館打工。因為和清掃的工作相比,這裡需要跟人打更多的交道。只要是日本人,都是我練口語的“靶子”。每晚小店熱熱鬧鬧,人氣旺旺的。除我這個學生之外,還有幾個日本的學生工,他們比我來得早,對我很友善。因為我眉毛濃濃的,眼睛閃亮,總是笑著。進門第一天他們就給我起了個外號叫“芭比”。
得寵是久違的事,在這裡即使一點點幫助都會讓我感動。比如說,忙不過來的時候,有一個叫橋本的男孩子會主動過來幫我洗碗,為此,他還捱過店長的罵。洗碗的時候,我曾一次打碎過四個盤子,胖廚子挺身而出幫我擔下責任,以至我沒有被老闆娘罰款。至今我還忘不了他們的笑臉。掃廁所讓我甩掉了嬌氣,在這裡我學會了感恩。
但是洗來洗去,我還是洗出了心理障礙。直至今日,我最痛恨的家務活就是洗碗。我曾發誓要找一個一輩子不讓我洗碗的老公才嫁。但在當時,洗碗這活兒可是有發展前途的,可以躍升為做端盤子的跑堂。當我覺得自己把這一輩子該洗的碗都洗完了的時候,其實很快,我便如願以償地端上了盤子。這就意味著我的經濟收入會有進一步的提高。
語言就是生存的手段,就是錢。當單詞表變成工資單的時候,這種動力是無可替代的。我的口語和聽力與日俱進,這種進步如三月的小雨,潤物無聲。有一天自己會嚇一跳,能聽懂周圍人說的話了!
端上客人要的菜,我退到一角。這天客人不是很多,我卻忙得很。手裡攥著一張小紙條,上面是日語學校要求每天必須掌握的70個新單詞。偷偷開啟來看一眼,趕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