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2/5 頁)
續續的嗚咽。然後我站起來將鐳射筆扔進腳下的波濤之中。我拉開揹包,將裡面的東西胡亂地抓出來扔到地上。
霍鷹飛毯不見了。
我又坐下去,筋疲力盡,不能笑,不能哭,更不用說走路了。我坐在那,太陽昇起。
三個小時之後,從艦船安全署飛來的大型黑色掠行艇悄然停在我的身邊,我依然坐在那裡。
“爸爸? 爸爸,時間很晚了。”
我轉過頭,看見兒子東尼爾站在我身後。他穿著霸主理事會藍金相間的長袍,光禿禿的腦袋紅瑩瑩的,浸出細密的汗珠。東尼爾只有四十三歲,但是看起來卻比我還要老許多。
“求你了,父親,”他說。我點頭起身,拂去身上的草和泥。我們一起走到墳塋的正前方。人群現在更為迫近了。他們躁動不安地移動著,砂石在他們腳下沙沙作響。“我能和你一起講去麼,父親? ”東尼爾問。
我停下來看著這個日漸衰老的陌生人,我的孩子。從他身上幾乎都看不出希莉或者我的影子。他的臉看起來很友善,紅潤,因這個激動人心的日子而緊張。我能夠感覺到他身體裡毫不掩飾的忠厚。對於某些忠厚的人來說,智力總不太如人意。我總是忍不住把這個腦袋日漸光禿、腦子卻不太靈光的男人和阿龍相比,阿龍——有深色捲髮,慣於沉默和隱隱冷笑的阿龍。但是阿龍早在三十三年前就夭折了,死於一場跟他完全沒有關係的愚蠢戰爭。
“不用了,”我說,“我自己進去。謝謝你,東尼爾。”
他點頭走開了。三角旗在魚貫而入的人群頭上獵獵作響。我將注意力轉向墳塋。
入口處是用掌紋鎖封上的。我只需要碰它一下。
在過去的幾分鐘裡我一直沉浸在一個幻想中,它將會挽救我,讓我遠離內心日漸增長的悲傷和外部一系列自尋的麻煩。希莉還沒死。在她生病的最後階段,她叫來了殖民地僅存的所有醫生和幾名技師,讓他們為她重建了一間古老休眠艙,那是他們祖先曾於兩個世紀前用在種艦上的。希莉只是睡著了。而且,不知何故,長年的睡眠反而還恢復了她的青春。當我叫醒她時,她就會成為我早年記憶中的希莉了。我們會一同走人外面的陽光,當遠距傳輸器的門開啟,我們將會第一個走進去。
“父親? ”
“來了。”我往前走了幾步,將手印在地穴的門上。一陣電動馬達的小聲轟鳴之後,白色石板滑開了。我低頭走進希莉的墓穴。
“活見鬼,梅閏,把那根繩子繫緊,不然你會被它扔下船去。快點! ”我趕緊動手。
溼繩索很難捲起來,更別說打結了。希莉搖搖頭,像是看不過去,俯下身子,單手繫上了一個死結。
這是我們第六次重逢。我沒趕上她的生日,足足晚了三個月,但是當天參加她生日慶典的有五千多人。全域性的執行長為她作了四十分鐘的祝辭。一名詩人朗誦了自己最新的詩篇,十四行詩愛情組詩。霸主大使贈送給她一卷文書和一艘新船,那是一艘依靠核聚變驅動的小型潛艇,這也是茂伊約第一次允許並出現核聚變引擎。
希莉還另有十八艘船艦。其中十二艘編排成了快速長筏艦隊,定期往返於漂流的群島和主島之間,進行貿易往來。有兩艘是漂亮的競艇,每年參加兩次競賽,分別是發現者競舟會和契約紀念賽。另外四個筏子都是古老的漁船,又醜陋又笨重,保養得很好,但看起來還是跟方駁差不多。
希莉有十九艘船,但我們挑的卻是一艘漁船——“基尼?保羅號”。在過去的七天裡我們一直在赤道淺海的大陸架捕魚;船員就我們兩人,撒網收網,涉過及膝深的水,穿過腥臭的魚和吱嘎作響的三葉蟲,在浪尖上翻滾,撒網收網,保持警戒。然後像累壞的孩子一樣忙裡偷閒,匆匆補覺。我那時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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