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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思考著利弊關係，以及強殺顧敏之的可能性。

但顧敏之彷彿猜到皇帝的心思，他道：&ldo;當年皇上以仁慈治天下，還昭告世人前太子及太子妃是因病去世，大大厚葬了他們，甚至為他們守孝，痛苦得食不下咽，因而博得仁孝美名。如今前太子遺孤現世，你卻下令殺他，皇上如此行徑，這是要世人如何想你?又是想在這歷史上留下怎樣的名聲?逼父?弒兄?殺弟?連兄長獨子都不放過?&rdo;

&ldo;住嘴!不用再說了!&rdo;皇帝最大的軟肋被顧敏之握在了手裡，他自然無從反抗，只能認了。

&ldo;朕可以不動奉安公，但你必須死。&rdo;

&ldo;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皇上身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臣謝皇上恩賜!&rdo;

顧敏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毫不猶豫地拿起酒壺，很快就斟滿了一杯酒，清澈的酒水在精緻的杯中搖晃，說是瓊漿玉露也不為過。

顧敏之眼裡不見一絲畏懼，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將空杯倒給皇帝看。

皇帝輕飄飄看了一眼，很滿意地說：&ldo;顧卿可以退下了。&rdo;

顧敏之點點頭，&ldo;臣告退。&rdo;

走出上書房，陽光正盛，先前的雲層已經散開，顧敏之抬起頭，看了看那太陽，忽然覺得刺眼，用手遮擋了些許。

沒有時間了，他得去見那人最後一面。

馬車停在玄衣司門口，從早上一直停到下午，像是在等什麼人。

顧敏之帶了皇帝的口諭，匆匆踏進玄衣司大牢，裡面比想像中更加陰暗潮濕不見天日，奉安公素有腿疾，待在這裡怕是會反覆發作。

顧敏之心疼不已，連忙一間一間看過去，終於在最深處找到了那個心心念唸的男人。

&ldo;岳父，敏之來接你回家了。&rdo;

第 52 章

顧醒抱著衛嶺, 感受著他逐漸變涼的體溫, 隨行醫藥兵來看過, 露出為難的神情，多餘的話顧醒不想再聽了。

呆坐了半晌，衛嶺在他的懷裡掙紮了一下，顧醒低頭問：&ldo;怎麼了?很冷嗎?&rdo;

衛嶺搖搖頭, &ldo;你快把我捂死了，再這樣下去沒等毒發，我就得喘不過氣來，嗝屁了。&rdo;

顧醒強笑了一下，&ldo;這種時候，也就你能胡說八道，開的什麼玩笑話?&rdo;

說話間顧醒鬆開了衛嶺，衛嶺還真的長舒一大口氣, 嫌棄地看了一眼顧醒，&ldo;你怎麼變得如此膩膩歪歪?&rdo;

&ldo;你說呢?&rdo;顧醒不與他爭辯, &ldo;我怕你死啊。&rdo;

衛嶺愣住，這話太過直白，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顧醒繼續道：&ldo;我剛剛就在心裡想，要是上天能讓你活著，哪怕折損我十年壽命換你一年也好。&rdo;

&ldo;那咱們豈不是虧大了?&rdo;衛嶺笑道, &ldo;放心吧, 你衛嶺哥哥是誰, 刀山火海里闖過來的, 命大著呢。&rdo;

顧醒嗯了一聲，只當衛嶺在安慰他。

&ldo;留在這裡不是辦法，我去找趙演談判。&rdo;顧醒下定決心。

衛嶺抓住他的手，&ldo;談判沒用的，這都兩三日不見趙家軍前來騷擾，想來已經達成目的，撤走了吧。&rdo;

&ldo;那永城?&rdo;顧醒心裡緊張極了。

衛嶺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ldo;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會好的。&rdo;

然而這不過是一句自我欺騙的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