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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什麼要聊,突然就有種快要凝固的氛圍,鄧一朵嗅了嗅花束的尖端,說:&ldo;上樓吧,站這兒幹嘛,挺冷的。&rdo;
林思陽的目光裡是萬重洶湧的海浪,他忐忑到手心顫抖,身體裡不具名的血管,會在某一瞬間鼓脹跳動;鄧一朵回過頭來,突然叫:&ldo;林老師。&rdo;
小女人,一個蹙眉風情萬種,她說:&ldo;白路這幾天特別忙,大半夜拖著行李箱就回來了。我想問的是,你有沒有再和他聊過,覺得他最近狀態怎麼樣?&rdo;
林思陽承受了突如其來的灰心,按照他邏輯正常的思維,這樣的問詢總顯得微妙,於是他猜測著,忍不住問出了口:&ldo;你和白路相處得挺好的。&rdo;
&ldo;別這麼說,思陽,他喜歡男的。&rdo;即便不是公開的事兒,可在鄧一朵的意識裡,這算不上秘密。
鄧一朵說:&ldo;是朋友,所以坦誠相待,我覺得該告訴你,我是獨身主義。&rdo;
迫降在異國機場,中央空調送來輕柔的暖風,隨行的時尚攝影師,在這時候突然舉起相機,記錄了白路在一群忙亂旅客裡冷淡漠然的樣子。
&ldo;你應該拍一拍他們,這是個活下來的時刻,令人歡欣。&rdo;白路坐了下來,他聽見了周圍不斷傳來的旅客與家人通話的聲音。
助理拿了熱水,挪動著有些顫抖的腿,問:&ldo;老闆,要不要給你爸媽打電話?&rdo;
&ldo;不用。&rdo;
杯子很燙,白路卻像失去了知覺,他緊緊攥著一杯熱水,若無其事地低下頭,摩挲著漆黑的手機螢幕;那上面有雜亂的指印,並且映照出白路沒有表情的一張臉。
事實是,他很想找個人傾吐,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白黎明移民去了美國,正過著衣食無憂的安穩生活,他帶著相貌平平的年輕妻子,準備丁克一生。
&ldo;她才華橫溢。&rdo;這是白黎明對鞠楊的評價。
白路那時候還上高中,他宛如一條吐著毒信的小蛇,舉起茶几上的玉石擺件,扔在了白黎明的肩膀上,他說:&ldo;你憑什麼還能活著,我沒有家人了,以後咱倆生死有命,各走一邊。&rdo;
高挑骨感的鞠楊,僅僅十八歲,她從臥室裡出來,那張扁平的瘦臉上掛滿不屑,聲音銳利地說:&ldo;最好給我滾,看你能活幾天。&rdo;
&ldo;滾滾滾。&rdo;白黎明被煙嗆了一下,他咳嗽兩聲,煩躁地,沖白路擺擺手。
一場戰爭就這樣平靜收尾,白路從白黎明那裡拿了錢,他獨自搬出去,就再也沒回過家。
助理正在跟妻子通話,白路轉過臉,瞥見他嘴角那一抹溫柔安和的笑,突然,白路彎起嘴角笑了。
他該多孤單,居然會隨時沉浸到別人的情感裡去,急促地感同身受著。
第二十一章
&ldo;精神的共享需要一個對的人,而欲0望和繁0殖,只是調味劑。&rdo;
說完話,鄧一朵揉了揉太陽穴,用溫水吞下了幾粒養胃的中成藥,她卸了妝,此時穿著黑色的毛衫,以及闊腿褲。
這樣子看,她臉色暗淡了一些,眼下有兩條隱約的烏青。
鄧一朵盤腿坐在地毯上,她看著林思陽的臉,突然笑了:&ldo;你認同還是反對?&rdo;
事實上,林思陽想快些結束這個話題,他在鄧一朵身邊坐下,下巴貼著手背,說:&ldo;認同。&rdo;
&ldo;思陽。&rdo;她一聲短促的氣音,像是帶著盛放的玫瑰的味道,她低下臉去,抓住了林思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