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第1/4 頁)

張棟抬眼看了看楊氏臉色，覺得不怎麼好看，權衡一番，還是低了頭，向張仲微道：&ldo;陪你娘逛街去罷。&rdo;

張仲微高高興興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同林依兩個並肩回房。一回到自己臥房，張仲微便癱倒在床上，道：&ldo;方才我生怕爹孃吵起來，手心裡攥了一把汗。&rdo;

林依開了衣箱，翻厚實的冬衣，奇道：&ldo;看不出你還是個心細的，這也能瞧出來。&rdo;

張仲微道：&ldo;爹從頭至尾都板著臉，娘先前還好，自流霞再上來，也沒了笑意，我就是再遲鈍，看他們臉色也看出來了。&rdo;

林依把他拉起來，將一件厚些的袍子遞過去，示意他換上，道：&ldo;這便是通房惹的禍，兩口子親親熱熱過日子多好，非要中間插進一人，能不吵鬧？&rdo;

張仲微連連點頭，道：&ldo;你也多穿些，東京比不得眉州，那風吹在臉上，是疼的。&rdo;

林依取了蓋頭戴上，笑道：&ldo;我有這個擋風。&rdo;

待得收拾停當，林依又翻出塊大包袱皮，疊好，塞進張仲微懷裡。兩人鎖好門，重回楊氏房中，林依扶了楊氏，張仲微跟在後頭，一同朝街上去。

走了幾步，林依發現後面跟的丫頭是流霞，問道：&ldo;青苗那妮子呢？&rdo;

楊氏道：&ldo;青苗勤快，流霞洗碗，流霞一人便得。&rdo;

林依立時領會到楊氏用意，兩名丫頭都還未曾吃飯，楊氏對流霞不滿，因此只叫她餓著肚子跟來，而青苗不必遭這個罪。流霞輕咬下唇，不知是餓的，還是心有不滿，但主人起身，丫頭本就該跟著，是飽是飢，又有誰理會呢？就是張棟，方才見流霞出門，也沒二話說。

林依是同情流霞的，想過更好的生活，乃是人的本性，她一個身無自由的丫頭，除了做通房，確是別無選擇。在這樁事裡，若真要挑出個有錯的人來，當屬張棟，但為何他能安安穩穩坐在屋裡吃飯，流霞卻要受罰？林依頗有幾分打抱不平，但她不敢開口，怕觸怒楊氏，與自己添麻煩。她扶著楊氏的胳膊，因為鄙視自己的懦弱，眼角有些發酸，忙抬頭望了望天。

走到巷子口，有個婆婆敲著響板，叫賣剛出爐的包子，林依突生一計，停下腳步道：&ldo;午飯未吃飽，買兩個包子吃。&rdo;又問楊氏：&ldo;娘也來一個？&rdo;

楊氏輕輕搖頭，道：&ldo;我不餓，你自買了吃。&rdo;

林依上前，問過價錢，買了兩個，邊走邊吃，但才啃兩口，便道味道不好。她想以此為藉口，將包子丟與流霞，卻沒想到張仲微也是在後面的，一見她把包子遞過來，立時會錯了意，還道娘子是遞與他吃的，連忙接過來，咬了一大口，一面喊燙，一面道：&ldo;味道還是不錯的，娘子再吃一口。&rdo;

林依氣得直瞪眼，又不好說甚麼，別過臉去不理他。大概因為是張仲微接了包子，楊氏未起疑心，反真信了林依是沒吃飽，遂指了那家曹婆婆肉餅店道：&ldo;媳婦不愛吃包子，且去買肉餅來吃，那家的肉餅咱們吃過的，味道尚好。&rdo;

林依依言去買了一個，但故技重施，容易遭疑，她不敢再嫌不好吃，只好小口小口啃著。巷口的風很大，張仲微怕凍壞了楊氏與林依，便問：&ldo;我去叫兩乘轎子來？&rdo;

頂著寒風走路，的確不是易事，楊氏便看林依。林依見楊氏未出言反對，就知道了她是想坐轎子的，遂道：&ldo;官人陪娘在此稍後，我與流霞與攔轎子。&rdo;

她曉得張仲微不會讓她跑路，因此不等他相攔，搶先朝前走去，流霞見狀，看了楊氏一眼，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