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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澤的身影在這片黑白的世界裡變得極其飄忽不定,他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沒用的,我就是這個世界,就算是你們真的殺了我,我也不會消失的。只要這天下仍有人心存在,我就能永遠躲在陰暗之中——哈哈,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難道你們能徹底把影子消滅嗎?」
「你說你……」我猛然醒悟過來,大聲喊道,「是你在重淵身上搞的鬼!你……該死的,我們在朔方城的時候你就盯上他了對不對?你迷惑了他把他帶到朔方城,然後趁我去找他的時候動了手腳,然後跟著他來到這裡的!」
隗澤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你倒是比想像中聰明呢。不過我可是沒有迷惑他——不過一碗忘川水,就足夠讓你們人類記憶徹底混亂。你這蠢貨又正好帶著靈魂碎片送上門來,我不過是略施小計……」
原來這就是真相。
從重淵被迫離開太虛觀開始,我們就已經全部落入了他的計劃中。當時他夜探太虛觀,知道重淵留下了靈魂碎片。便用一碗忘川水讓重淵暫時忘去一切,把重淵帶到朔方城,我就乖乖帶著重淵的所有靈魂碎片趕過去。他趁機在碎片裡面做下手腳,再誘導著重淵一步步恢復記憶……然後等重淵恢復人形回來太虛觀的時候,他就能借著重淵體內埋下的暗樁,扭曲了丹陽子的傳送陣開啟幽州通往太虛觀的大門。
不愧是玩弄人心的妖魔,從頭到尾所有細節,都算無遺策。
我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撞入了蜘蛛網中的小昆蟲,突如其來的鋪天蓋地的絕望籠罩了我,讓我幾乎不知道該不該掙紮下去。正當我幾乎要放棄反抗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還真是大言不慚呢……永生不滅這種話,你居然也敢說出口?」
關朔原緊緊咬著牙關,因為用力過度整張面孔都有些扭曲。他獰笑著看著隗澤:「我當你是什麼來路,原來不過是萬物陰私面的匯聚。這大荒天下,天不滅,地不滅,玄黃不滅。除此之外,無人敢自稱不滅!你區區一個心魔,竟然也敢將自己和天地玄黃並列?呵,也好,你如此自大,待我破了你這萬魂冢的時候,倒要好好看看你臉上的表情!」
隗澤詭笑著看著關朔原:「好大的口氣……破了我這萬魂冢?小道士,休要自大,你心裡的陰私面,我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少年壯志未酬,情竇初開,卻落得個終生被埋沒,你的恨……」
「蠢貨,」關朔原冷笑一聲,揮劍猛地斬破旁邊一道慘白的人影,悽厲的鬼嚎聲中水霧如螢火四散奔逃。他左手微微壓下來,緩慢劃過一條飽滿的弧線後虛懸在胸前。掌心空氣急劇流轉著,漸漸在他胸前凝成了一張淡淡的黑白太極圖。
「陰陽,光影,正邪,乃至幽都下沉濁氣和人間神界,本來就是世界的兩面。」關朔原淡淡說道,太極在他掌心迅速旋轉起來,陰陽魚漸漸都看不清楚模樣,只能看到一片渾濁的灰色。
「有光明自然就有陰影,沒有什麼能獨立存在。眾生百態皆有心魔,可心魔也終究是附著著人心而生,從沒聽說心魔能獨立於人心而存在的。」關朔原一手持劍,冷然說道,「我等太虛觀弟子,匡正氣,逐清流,行光明,踐忠義。哪怕是因此而產生心魔,也束之以人性,教之以義方。終將其化作手中利器,匯入大道之中。太虛弟子各有其道,吾等修道之路,即是與心魔相爭之路。這種道理,連我身邊這個蠢貨都明白,你區區一個玩弄人心的跳樑小丑,也敢自稱不死不滅?!」
關朔原猛地抓碎了手中旋轉的太極圖,他微微側過頭來斜視著我:「喂,蠢貨,死麵癱?」
我還沒從剛才關朔原的話中回過神來,倒是重淵目光清澈地回頭看著他,平靜地問道:「關師弟有何計劃?」
「對付這種東西還需要鬼扯什麼計劃?你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