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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來時依舊是青衣黑裙的學生裝，抱著書，神色有幾分倦怠。

&ldo;爹爹要我去找他？&rdo;

家僕低著頭，提醒道，&ldo;是，老爺從回來時就吩咐了。&rdo;

謝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腳下卻轉了個方向。

凌培玉的確在等她，連凌夫人幾次來請他都不肯動，固執的坐在廳內喝著早已涼掉的茶，也不讓人進來。

謝婉在門口腳步微滯，之後如常邁入，

&ldo;爹爹找女兒何事？&rdo;

凌培玉握著茶杯的手驟然縮緊，&ldo;嘉卉回來了，先坐。&rdo;

謝婉點頭，在下首坐下，自己動手倒了杯涼了的茶，一飲而盡，她忙碌了些時辰，也是渴了。

凌培玉見到，有些皺眉，倒也沒說什麼，&ldo;你這幾天在忙什麼，我聽下人說你這幾天回來的都晚。&rdo;

&ldo;是女中的事，&rdo;謝婉也沒隱瞞，&ldo;女兒和同學合夥辦了份報紙。&rdo;

&ldo;報紙？&rdo;凌培玉有些訝異，&ldo;你如何做到的？&rdo;

辦一份報紙說難不難，凌培玉就擔任一家報社的副社長，名義上的，但說容易也不容易。

下意識的，他覺得女兒並不是小打小鬧。

&ldo;女中內才女不少，女兒初步只聯合了幾位女中的學姐，在校內發行。&rdo;

那就是還想要在安城內部發行了，凌培玉的手指動了動，注意到女兒口中的初步二字。

&ldo;爹爹這次不來找女兒，女兒也是要找爹爹的，&rdo;謝婉輕輕一笑，&ldo;女兒這份報紙只為女子而辦，時下西洋風氣甚行，對傳統女子視如糟粕，女子本就艱難，偏為難女子的也多是女子，女兒想辦一報紙，請德行兼備的女大家們親身教導女子前路該如何行走。&rdo;

&ldo;新式女子多激進，一位模仿西洋行事，一部分舊式女子為融入新式女子，多對舊式女子貶低到塵埃中去，彷彿如此就能高貴一般。女兒想要請的大家為兩種人，一是品行高潔世事通透的舊式女子，可為大家主母，亦或書香才女，但不能太固執，要行事會變通。&rdo;

&ldo;二位到過異國的小姐，同時不能是那等激進只知追逐西洋之人，這部分女兒會自己打聽，想勞煩爹爹為女兒介紹幾位第一種大家。&rdo;

&ldo;這……&rdo;凌培玉初時有些驚訝，但隨即便升起一股驕傲，只是最後聽聞女兒的請求卻覺得為難，&ldo;為父……怕是不便。&rdo;

謝婉一愣，掩唇輕笑，&ldo;爹爹不必為難，父親只需告知女兒名單即可，女兒會與同窗一起上門拜訪。&rdo;

凌培玉乾咳一聲，&ldo;好。&rdo;

這一打岔，凌培玉險些忘了叫女兒來此的目的，還是謝婉主動提出的。

&ldo;對了，爹爹叫我來可還有其他事情？&rdo;謝婉看得分明，凌培玉那般慎重，絕不是簡單的為了她晚歸的事。

何況凌培玉骨子裡文人的氣質十足，後宅女兒的事情他很少過問。

凌培玉神色一變，眉眼間竟有幾分消沉，&ldo;嘉卉，我這兩日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今日特意繞了路，躲進你張叔叔的鋪子裡，發現確實有人跟著我。&rdo;

他說這話時眼也不眨盯著謝婉看，&ldo;嘉卉可知那是何人所為？&rdo;

謝婉撥了下手上的玉鐲，她不愛金銀首飾，偏愛玉石，聲音漫不經心，卻聽不出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