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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碎裂,輕巧無聲。而嚴況的刀太快,血彷彿都愣了片刻,才爭先恐後的湧出。
程如一咬緊牙關,只忍痛道:“我……當真是受袁御史指使,樁樁件件……皆是……”
又是一陣剝皮挫骨的刺痛。刀尖順著肋骨線條,勾勒一道血紅。皮肉裂開不過一瞬,痛意卻蔓延無盡,愈演愈烈。
程如一恍然想起,幾個時辰前在街上時,嚴況曾問過他——
“你怕留疤麼。”
他聽了只覺得好笑:“怕什麼。等化成灰了,還不都一個樣兒?”
……
程如一有些後悔的想,是不是自己當時說“怕”,嚴況現在就不會……拿著刀子在自己身上作畫了?
第三刀、第四刀……直到程如一記不清多少刀。血汩汩滲出,四下傷口的血流匯在一處,幾乎徹底染紅了整個上身。
“還不肯如實招認嗎。”嚴況的聲音冰冷得像關外的雪,聽得程如一遍體生寒。
“罪人已然招認……再無可認。”
程如一配合的念出自己的臺詞,又費力的搖了搖頭。他先前已設想了自己哭爹喊娘,哀聲求饒的丟人場面,如今卻似乎成了啞巴,半個字也說不出。
想來,那該是看客喜歡的好戲,可惜,他沒興致演。
又是一刀,劃過他心口處最單薄的肌膚,程如一垂下頭,眼前血色淋漓,繼而一片漆黑。
冰鹽水淋漓落下,程如一倒吸一口氣,猛然疼得清醒過來。他身上血跡斑斑被鹽水沖淡,此刻化作淺粉,映襯本就白皙的面板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妖冶。
程如一大口喘息著,淚珠自眼眶中毫不吝嗇的滾落。他不是什麼英雄,他疼,他想放肆的大哭一場,大罵一場,可終究卻只能做一隻被人掐著脖子的羊羔,任人宰割,叫都叫不出聲。
程如一把目光投向了嚴況。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嚴況似乎能讀懂他眼中的情緒。
“罵吧。”嚴況壓低了聲音,只他們二人能聽清。
程如一不顧疼痛,含淚笑出了聲:“你這個天殺的閻王鬼……”程如一哆嗦著開了腔:“對……對。你是鬼,才聽不懂人話呢。還要我說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
“仗勢欺人是吧?看我這麼,狼狽……好笑是吧?但你以為,你又是什麼東西!”
“位高權重……又怎樣?和我一樣,都是狗罷了……哈哈哈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以為你是天……或能隻手遮天?不,不……大家都是狗罷了!”
程如一的話無差別攻擊所有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極了,除了嚴況。但他也知道,實是不該讓程如一再罵下去了,於是照著他腹上又是一拳。
出手雖然不重,卻也足夠人閉嘴了。程如一垂著頭乾嘔,這回卻什麼也吐不出來了,心裡仍還在暗罵嚴況,罵他是個心狠手辣不念舊情的混賬王八羔子……
“取椅子來。”嚴況說罷,用匕首挑開程如一手腕的魚線,將人一把接在懷裡。
程如一沒力氣,這一跌又痛得眼前發黑,卻不忘趁機在嚴況耳邊低聲道:“快點送我上路……要受不住了。”
嚴況卻沒理會他,只將人直接放在吳五取來的凳子上,其他獄卒立時上前,再度被嚴況阻止。
他親自拉過程如一的手腕按在扶手上,用鐵鎖一圈一圈的將人手腕捆住。
程如一疼的直抖,卻初心不忘的貧嘴道:“噯……嚴大人這麼好啊,知道我累……還請我坐……”
“你不知這椅子的關竅。”嚴況伸手拍了拍椅背:“後面有個機關,只要按下去,就會冒出無數鋼針,刺入皮骨。”
“什……”程如一還沒反應過來,卻聽“啪嗒”一聲脆響。
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