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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了。再說,怎麼著嚴況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總不該盼著他死吧?
思來想去,程如一還是慢悠悠的走到了這座青石橋。
“嘶……好冷。”程如一縮在橋頭,他已經在此等了許久,可就算是繁華上京城,大雨連綿的夜裡,街上也是寂寥清冷,連只貓兒啊狗兒啊都沒有路過的。
程如一覺得冷,但沒錢買熱湯,也不敢去別的地方避雨。
萬一,萬一他來了呢。
程如一身上還有傷,這回受冷受潮,不免又疼了起來。他怕自己倒下睡過去,便摸出身上那本《負心狀元薄情傳》來,藉著路兩邊簷下燈的微弱光線,翻讀起來。
“寫的好啊……果然是負心薄情。誰若對我施恩,必遭反噬……想是祖墳被掘了,才會如此倒黴哇……”
程如一小聲的嘀咕著,將那薄薄的本子一頁一頁翻過去。不知是書頁被雨水洇溼,還是視線愈發模糊,他逐漸看不清上面的字,只覺得眼前畫面扭曲成了一片光暈。
恍惚中,他想起了那朵被自己丟掉的芍藥花。
他哪裡是不愛簪花?小時候,他羨慕極了鄉里的秀才舉子,中榜後戴著紅花過街,鄰里鄉親哪個不羨,哪個不敬?
後來他中了狀元。他記得,那是銀盆大的正紅牡丹,皇帝親手替他簪在髮髻,他身騎寶馬,風光無限……
如今,他只覺得好冷。
腳下一軟,身子失重,紙傘脫手滑落的瞬間,雨水也同時打在面上。
可身後卻不是又冷又硬的石板。
那彷彿是個有些溫度的,軟的……?程如一剛想伸手,卻覺身上一暖,整個人懸空了起來。
“娘……我好冷。”程如一神志不清的囁嚅道。
嚴況聞言手上一抖,險些沒抱穩他。
……
方才那道響雷,叫躺在鎮撫司裡的嚴況也倏然驚醒過來。
胸口不再鑽心的疼,嚴況平復了片刻,本想出去問問劉六,秦項安置得如何了,走到門口時……卻突然想起了什麼。
嚴況匆匆拿了披風出來,一路徑直往青石橋這邊趕。
便看見了那瑟縮身影,還有橋頭顫顫巍巍的紙傘。
“娘……娘。”程如一又低聲念道。
嚴況皺了皺眉頭。懷裡那人嘴上不安分就罷了,竟還蹭他。
抱著程如一回去這一路上,嚴況被他喊了無數聲的“娘”。
過了密道,回到靜室,嚴況剛將人放在榻上,誰知程如一忽然睜開了眼。
嚴況以為他恢復神智了:“你醒……”
話未出口,程如一卻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摟住了他脖頸。
嚴況身子僵住,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緊,肩也瞬間收緊。他不敢正視程如一,只扭頭抬手去抓他手臂。
“疼……”程如一又痛呼起來,原是嚴況捏到了他傷口,不過倒也藉此叫他鬆了手。
嚴況終於鬆了口氣,將人安置榻上,替他脫溼衣裳時似是動作重了些,引得程如一又開始亂動。
只見程如一縮著身子喃喃道:“疼……娘,別打了……我知道錯了……別打了……”
嚴況抬手揉了揉額角,腦門子上寫滿疑惑。
嚴況以為對方是把自己這個行刑官和他“娘”給混成一個人了,想來是要神志不清,才能說得出這種荒唐話來,他再伸手一探程如一額頭,果然是滾燙的。
嚴況還是耐著性子哄道:“程如一,聽好了,我不是……你娘,你娘不會打你,我也不會。”
嚴況說罷,想轉身去找退燒藥,卻覺腰上一緊——
程如一正摟著他的腰哀求道:“爹,救救我……娘,別打了,我再也……再也不敢偷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