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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將他踩在腳下,要吃他的肉,要吃容匪的肉,殺了容匪滿門,醜陋至極,陰狠至極的小老兒竟然是他的父親?
他的身上留著容匪仇人的血。
那小老兒看到柳卅失魂落魄的慘狀,笑得更大聲,甩開容匪,轉而將柳卅抓了起來,使勁一嗅,道:「你這表情真是有趣,我看你也是個不老長生的皮囊,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老子還是和三少爺處久了,就讓我嘗嘗我親兒子這口不老的肉是個什麼味,哈哈!」
小老兒張開嘴就要去咬柳卅的肩膀,容匪拼勁全力朝他沖了過去,抱住柳卅就要去打小老兒,到了嘴邊的人肉小老兒怎願放過,抬手就給了容匪一掌,將他打飛。容匪捂住胸口,吐出口黑血,但他還沒放棄,站起來後還要再去搶柳卅,就在此刻,一輛吉普車唰地衝出了芒草叢!兩道明亮的車燈直照進容匪眼睛裡,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但人還在往柳卅身邊跑,汽車的引擎身離他已經十分近了,容匪依稀感覺到了柳卅的氣息,伸出手去摸到個人就將他攬在懷裡,他坐到地上,又趕忙將懷裡的人推出去,不管吉普車是要撞開他還是壓過他,他可以死,但是柳卅不行!柳卅要活著,但他活著,他又會失去他,容匪百般煎熬,忽然想讓這輛吉普車給他個痛快,他願死在這四個車輪的怪物下頭,不用再經歷任何生離死別,不用再擔心現在有的許多別人給的愛,以後沒有了會怎麼辦。他願時光倒轉五十年,那時柳卅意氣風發,戰無不勝,他替他殺了許多人,在他懷裡奄奄一息。
容匪發現他原來是嚮往死的,死是一種靜止,是一種凝固,能將他的所有繼續保留成他的所有。他死去的這個瞬間,會讓柳卅成為他生命裡的永恆。
不知為何,容匪眼前閃過柳卅甘願赴死的表情,他現在才想通的事,或許早就許多年前柳卅就已經明白了。
他想笑,他根本沒有資格當柳卅的老師,他早早領悟了世間最玄秘的事,他卻還在兜兜轉轉,猶猶豫豫。
容匪耳邊傳來「砰」地一聲,還有一陣急促的剎車聲,他還沒有死。容匪忙在額前用手搭了個棚,小心看出去,這輛半路殺出的吉普車將小老兒撞翻在地。容匪快步過去扶起了不遠處的柳卅,將他拖到暗處,再往吉普車的方向察看,那上頭下來兩個人,開車的是個陌生男子,副駕駛座上衝下來的正是司馬九龍。
「柳爺!容匪!」司馬九龍一個箭步過來,柳卅看到他,恢復了點知覺,問他道:「帶槍了嗎?」
司馬九龍看看他,又看看容匪,這兩人都是傷痕累累,他道:「有,在後座,我得去拿。」
柳卅握住他的手,道:「好,那個刀疤臉非常厲害,過會兒我找個機會抱住他,你就開槍!聽到了嗎?」
容匪不同意:「不行,萬一打中了你怎麼辦?」
柳卅不看他,只是道:「你不要說話,這次聽我的。」
司馬九龍這回站在了容匪這邊,說:「柳爺,我槍法是沒問題,但是太危險了,這樣吧,我先去拿槍,總之,我會見機行事。」
柳卅還要勸他,卻見和司馬九龍一道趕來的那個陌生男子對著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小老兒一拱手,說道:「這位前輩,你要殺的這個人我也正有要殺他的意思,敢問你是為了什麼緣由要殺他?」
小老兒道:「要吃!」
陌生男子相貌平平,但氣宇不凡,談笑間自有番世外高人的翩翩風度。他聽了小老兒這離譜的理由,並未驚訝,淡定自若地掃了眼柳卅,說道:「那我的理由比你高階點,得先依著我。」
容匪挪到了柳卅身旁,護著他問:「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他?」
司馬九龍一抹額頭,小聲道:「半路遇到的,他說在電視上看到柳爺和我,就問我知不知道柳爺在哪裡……他是要來問柳爺討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