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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矣直直的看向十七的眼睛。
他一字一頓,瞳孔倒映著火炬般的光芒,炙熱,明亮。
「深刻的,可入骨髓的,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替代的。」
十七已經停下了,不再試圖質問。
他瞪大雙眼看著祁知矣,一臉不可思議。他無法理解這人的腦迴路。
費盡心思,只是為了這個?
十七呆呆的躺在地上,誰也不看,宛若在等待自己的死亡,又像是心若死灰了。
他忽然又顫抖著捂住臉龐,聲音分不清是在哭,還是在笑。
「好了,你可以去死吧。」
祁知矣橫抱著少女,一躍飛到空中,遠遠的俯視那個小小圓點。
風吹起了他沾染了血跡的衣袍,也吹動他眼底的漣漪。
「這一天,我真是等了太久了。」
「那是什麼?魔族嗎?不對!那是祁尊上!」
空曠的平地上,幾名弟子仰頭指著空中,語氣驚恐。
進入魔界後,弟子們發現好幾人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們分為幾組,四處尋找失蹤的弟子。
祁知矣翩然落地,抬眸時,眼角還是一抹猩紅,給本就濃墨重彩的眉眼增添了幾分艷色。
弟子恐懼的握住劍柄,被他的威儀嚇得不敢做聲。
「你們要找的人,都在那。」
祁知矣指了指他來時的方向。
那場戰鬥,浩大得宛如千軍萬馬之戰,周圍大部分魔族都被波及到了,在威壓之中化為灰燼。
而祁知矣早就設好了結界,保護住謝爭春幾人。
從遠處吹來的風,輕輕拂起眾人的衣擺。
血腥氣息,混雜著灰塵的味道飄散。
弟子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看了祁知矣幾眼,卻發現他說完後,便沒有再注意他們。
彷彿他們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青年微微垂頭,側臉被晦暗不明的光影鍍上一層亮邊,幾縷墨發從臉頰落下。
他正注視著懷中的少女。
弟子不敢再多看,道謝後,向著那個方向奔去。
直到他們走遠,祁知矣以袖捂面,咳嗽幾聲,吐出一口血來。
方才,少年問的最後一個問題,仍然在他耳邊迴蕩。
「你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呢?」
他祁知矣,如今到底算是個什麼呢?
青年手指輕輕擦過自己的眼角,入魔的標誌赫然掛在臉上,透著一股嫵媚與邪魅。
在那張清冷而端正的臉上,分外刺眼,宛若雪地上滴落一點血滴。
他在入魔前,耗盡了最後一絲心力,將足以牽動整個修真界的網,交到了祁仞璧手中。
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等待死亡降臨的時刻,祁知矣分外冷靜,一股龐大的幸福和頹然同時在他心中蕩漾著。
幸福是因為,他真的做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血債血還。
頹然則是,直至最後,他也沒能從那陰影中走出來。
入魔後的世界,對大部分人而言,和死後的世界一般可怕。
代表著一切混沌的未知。
直面自己的心魔,比直面地獄還恐怖。
可祁知矣早已做好了準備。
秋露濃和王行之死後,他早已變成了一個銳利得能斬斷一切的人——哪怕那個人是他自己。
讓祁知矣感到詭異的是,入魔後,自己竟然還保留著理智。
由他心魔所生的魔障,並沒有完全吞噬他。
反而和他逐漸融為一體。
他就是魔。
魔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