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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得文被五花大綁送往派出所時,擰著頭只說了三個字:“我娶她。”押他的公安乍聽後哭笑不得,厭嫌地瞥他一眼說:“做夢吧你,擱著你說,世上沒有強姦罪了,美得吧你,把自己當成黃花閨女的大救星了,嘁,從人家身上翻下來就別想著得解放。”這邊公安的話音還沒完全落地,那邊卻嚷嚷著要求放人。遞話的人說,秀琴那孩子要死要活的,說抓了他,她沒臉活人了,他們是相好,不能定他強姦。公安如墜雲霧裡,朦朦的傻了。他擠了幾下眼,嘴巴一歪嗆嗆地說:“叫你們隊長帶著她來,我不信了就……神經。”心下卻罵:“遇了個騷貨,真捨得臉。”
正是為顧臉面,韓秀琴才救下牛得文的。事後她娘愁她:“這名聲,以後咋活人喲!”她卻說:“他坐了牢,我失了身,臭在家裡沒人要,才活不了人呢!”她娘眉頭皺成疙瘩:“他是使得啥手腕,想著呀這心裡……哎!”她不以為然:“不喜歡我的人看都不看我一眼,他耍流氓咋不對別人耍,他只對我。”她娘搖搖頭,一連串的嘆息。她反勸道:“生米煮成了熟飯,擱在他鍋裡,漚成肥也得埋在他家祖墳裡。”她娘依舊嘆氣:“你這是嫁人呢還是訛人?”她抿抿嘴說:“訛著他,兩不虧,嫁誰不都是嫁男人,嫁人訛人都是他。”她娘可憐道:“他沒爹,家裡有臥床的老人,下面還有個啞巴弟弟……”她打斷了孃的話:“我是嫁他,又不是嫁他奶奶,更不是嫁他的弟弟。”她娘緩了緩口氣:“照這說,你多少還是喜歡他。”她聳聳肩道:“啥喜歡不喜歡的,嫁了他啥都有了。”
這樣,眼見著要鬧大的事轉眼風平浪靜。工地收工後,韓秀琴跟著牛得文回香村過起了小日子,連酒席都省了。村裡人說,牛得文因禍得福,娶房媳婦啥都沒費,白撿的一般,瞧瞧,如今走路腰桿兒挺的,嘿!牛得文娘多少天裡笑得合不攏嘴,臥床不起的奶奶臉上浮起了多年不見的紅潤。最羨慕他的當數一群半大小子,旦有空閒心裡便犯嘀咕:“真絕,強姦人能強姦個媳婦來,難道他孃的牛得文褲襠裡有啥絕活。”疑惑撓心,忍不住結夥,一連數個晚上蹲牆根聽新房,企求從隱約的床笫歡聲中品出些許隱秘來。當然一無所獲,但不少人看姑娘的眼神卻變了,顯出若隱若現的輕浮色。老年人看在眼裡,搖頭議論,感嘆牛得文貌似老實,實則不然,真是悶頭驢偷穀子吃,不聲不響卻讓人刮目相看,而其行為猶如一股潛伏的暗流,無聲地潤蝕改變著人心。
改變最大的是牛得利。牛得文轟天震地般不計後果的下流齷齪勾當,卻神奇般的化險為夷,而且風和日麗,著實令他振聾發聵,如飲醍醐。他猛然覺得人生還有另一種活法,以往自己未免太過正統了,多憋屈啊!於是,他開竅似的活泛心勁,潤養得眼神躍躍欲試。然而,他雖然化解了心結,手腳卻放不開,有心而為,終究事與願違,何況,村裡人都知道他一貫正派,他講句俏皮話都笨拙得近乎做作,不僅拉不近距離,臉面上少不了難堪和尷尬。他回頭試探過曾向他拋眉眼的小媳婦,人家一見他突然有點輕佻的眼神,摸不透他葫蘆裡新裝了什麼藥,先警了覺後膽了怯,索性裝傻,惹得他只恨買不到後悔藥。
日子一晃過了幾年,牛得利起伏不定的慾念猶如波盪一時的政治形勢漸漸趨向平緩,但他不死心,無心插柳尚能柳成蔭,有意栽樹還不能發棵芽?終於,命運不僅讓他看到了芽,還採了花,花就是曹鋼信媳婦。
………【第一章 香椿 06】………
自從生下曹炳倫,曹鋼信媳婦再沒蓄住種子,彷彿肥沃的土地收穫了高產的一季後突然全面鹽鹼化,再也長不出一棵秧苗來。曹鋼信日夜操勞精耕細作,幾乎隔兩天就播下億萬粒種子,到頭來依舊荒蕪一片顆粒無收。兩個人叮叮噹噹幾年,吵也吵了鬧也鬧了,罵也罵了怨也怨了,夫妻失合婆媳翻臉,一家人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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