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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後，趙國亮嘆聲氣：&ldo;那就好！&rdo;

&ldo;好什麼？你掌握了核心機密？又患得患失怕把咱害了？&rdo;

&ldo;害誰都可以，咱不能害你啊！我的大情人。不說那麼多了，先看看這個。&rdo;趙國亮從包裡摸出一本裝幀精美的產品介紹書遞給項自鏈。

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除了幾個報價的阿拉伯數字外，全是德文，項自鏈一點名堂都看不出來。他皺了皺眉頭，徵詢的目光看了看趙國亮。

&ldo;德國葛朗氏集國機電製造公司的產品介紹書唄！&rdo;

項自鏈明白了一半，&ldo;報價和購買價有出入？&rdo;

趙國亮起身翻到第六頁，指著中間的一欄說：&ldo;三號動力組渦輪單價摺合人民幣三千萬元，我們購進一對，加上其它花費最多也只有六千五百萬，可帳面上的價格是九千七百萬。這齣入太大了！&rdo;

項自鏈驚得搭不上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ldo;是不是提價了？報價表是前幾年的吧？&rdo;難以置信！一口氣吃下三分之一裝置款，聞所未聞！

&ldo;去年六月新翻印的介紹書，有效期至到今天八月。德國人很注重信譽的，絕不會臨時變卦。&rdo;

&ldo;進口稅呢？&rdo;項自鏈盡往好處想，試著驅走可怕的夢魘。

&ldo;國家基礎工程，海關一路放行，即使有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五！&rdo;看來趙國亮把可能出現的情況早早就估算在內。現在剩下的只有一個可能，讓人想起來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室內的空氣高度緊張，兩人點著煙默不作聲地抽著，彷彿這樣能燃盡一場災難。

開啟窗，一陣寒風吹來，煙霧隨即散去，項自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其實寧臨冬天的風並不冷，冷的是人心。項自鏈重新關上門後，玉宇澄清靈臺來神。

&ldo;這份介紹書從哪兒弄到的？既然人家有備而來，不應該如此疏忽大意！&rdo;

&ldo;夾在設計圖紙堆裡的！當時我就懷疑，設計圖紙保管與裝置購置分屬兩個處室，怎麼會無緣無故湊到一塊呢？很明顯有人做了文章。&rdo;趙國亮的聲音越壓越低，但字字鏗鏘有力。

聽到這裡，大致可以作如此推斷：寧臨電廠建設總指揮部有人洞悉到其中陰謀，既不甘心某些人陰謀得逞，又不敢直接舉報，怕最後陰謀沒揭開自己反倒遭人暗算。於是那個知情者就把德國葛朗氏集國機電製造公司的產品介紹書夾在設計圖紙裡按正常途徑送到瓊潮現場指揮部，希望有人慧眼識用心，把裡邊的種種貓膩暴露在陽光之下。那人可謂用心良苦，這樣做即使大行其道，也不為一般人所注意和洞悉，必竟懂德語的人在瓊潮市可謂鳳毛麟角！退一萬步說，就是被人發現了，也可以解釋為無心之錯。購置渦輪合同簽訂已過去一年半時間，眼看兩臺機組就要安裝除錯，那個聰明人暗地裡一定罵蒼天無眼了！就在這時候，趙國亮無意中看到了這份介紹書，某種不確定的因素激發起他的好奇心，驅使他認真翻看介紹書尋找個中懸念。那麼聰明人是誰呢？能接觸到產品介紹書的就幾個有數的人物，市長黎贏權、當時任市府副秘書長兼副指揮的趙新良、總工雷興業、副總工曹志長、機電工程師範揚清。按情形推斷不外乎三者之中選其一，除了雷興業、曹志長、範揚清還能是誰呢？

推測情況與趙國亮的敘述大致不差。自寧臨電廠上次出事後，各種傳言從未斷根過，前不久又流行起新玩意：寧臨電廠一個廟，沒死爹來沒死娘。

七葷八素和尚經，隔三差五做道常

拔出兩條簷頭椽，留下一根老方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