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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鴻運前腳剛走，夏冬生就敲門了。項自鏈覺得前所未有的累，開了門後，一句話沒說癱在沙發上。

夏冬生惶誠惶恐，站著搓手抖腳很不自然，直到項自鏈招手，讓他在身邊坐下來，夏冬生才開口問&ldo;項市長身體不舒服？&rdo;項自鏈不回答，隨手把當日的瓊潮日報扔到夏冬生面前。夏冬生看過就笑了：&ldo;項市長在造輿論攻勢呢！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準備充分啊！&rdo;項自鏈沒好氣地訓道：&ldo;造什麼輿論攻勢？我在幫你擦屁股啊！清岙鄉搞成這局面，你擔一半責任，最後處理起來恐怕難辭其咎。&rdo;夏冬生一下子斂起了笑容，囁嚅著問：&ldo;不會吧？該反應的問題我都反應過了，上頭一點動靜也沒有，我這個做二把手的總不能造反，再說我也造不了這個反啊？基層工作難，清岙鄉工作特難，別人或許不相信，你項市長可是親眼目睹的。&rdo;項自鏈無意中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近十二點了，才問：&ldo;吃過午飯了沒有？&rdo;&ldo;沒有啊！不是說好中午你請客的嗎？一進門見你神態嚴肅，一時倒沒覺得肚子餓了。&rdo;夏冬生摸摸肚子說：&ldo;差點就來不了了，君命難違啊！我是從窗子跳出來的。&rdo;&ldo;什麼？窗子跳出來的？你不會嫌我沒及時招待你吧！走走走，先吃飯再說，工作第一，但得服從吃飯這個大前提，雷不打吃飯之人，等會再收拾你。&rdo;&ldo;我那敢嫌你市長啊！是清岙鄉鄉政府被群眾包圍了，我出不來，只好跳窗逃跑。&rdo;&ldo;不是開玩笑吧，群眾圍困鄉裡，你這個鄉長就這樣一走了之。得，給我打住，趕緊回去處理停當，別弄得誰都過不了年。&rdo;項自鏈這下真來氣了，大罵：&ldo;我還以為你夏冬生是個好人，原來同顏玉寶一樣不負責任，就因為我找你有事，就可以拋開群眾拋開鄉裡的幹部，典型的唯上主義，只知道看上頭的眼色行事。這樣下去，清岙鄉的事永遠解決不好。&rdo;夏冬生大概挨慣了罵，不慍不怒地回答：&ldo;項市長你批評得好，要真會出什麼大事，我哪敢接受你的閻王令呢！我來這裡，你還不把我劈了！群眾包圍鄉政府是找顏玉寶要個說法。顏玉寶一大早就上瓊潮來了，找不到他，群眾就會找我訴苦，如果一露面，那今天就別想脫身了，你的閻王令也只能作廢。&rdo;&ldo;這叫哪門子包圍鄉政府，原來是正常上訪，你這人說話浮誇得厲害嘛，乾脆說群眾衝擊鄉政府得了。&rdo;氣話說完了，項自鏈催夏冬生去吃午飯。

上了車，項自鏈說：&ldo;今天我給你當回司機，也當回老媽子，飯上我家吃，菜從簡酒是五糧液，算是賀獎你跳窗直奔閻王殿的勇氣。等會喝了酒你別說忘了生前事，得一五一十地招來，我可沒給你灌迷魂湯！&rdo;夏冬生笑笑，知道項自鏈在犯自己的氣，誰叫他官僚習氣嚴重，不明前因後果亂訓一通呢！工作餐變成家庭用餐，檔次上就拔高了一籌，夏冬生暗自得意，卻不露聲色地說：&ldo;聽說貪汙受賄的一進了紀委，十有八九都一吐為快，我現在的感覺就是那八九中的一員，不吐能行嗎？&rdo;&ldo;你啊關進渣之洞，恐怕都壓不出一個屁來，除非發了瘋想換腦。&rdo;說著，車子已到了大街上，街上車流如水，項自鏈不敢再說話。

沒過多久，項自鏈在一家排檔前點了幾個菜，叫人做好馬上送到家中。老闆是個熟人，上來散了煙，問：&ldo;項市長又有貴客？當市長的自己掏腰包請客少見，我在這裡開店十多年，就同你這個當官的合得來，一點架子也沒有。&rdo;項自鏈笑笑：&ldo;趙老闆是不是戴有色眼鏡看人，好象當官的就我一個好人了，其實絕大多數政府官員是廉潔的。&rdo;夏冬生雖然是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