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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臨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從上次去清岙鄉回來,風一直刮個不停,許多老農都說不正常,平時很少颳風的。這一次來張書記家沒有開車,出了門後,項自鏈低著頭頂著風沿著河邊漫無目的的繞了一圈。河面上不知什麼時候結起了一層溥溥的浮冰,在寒風中搖晃不定地浮動著。雖說明天就是春節了,可天空絲毫沒有一點春來的跡象,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周圍沒有一個人影,更不用說煙花了,小孩子大概都被大人關在家中,往年這時候到處都是孩子們唧唧喳喳的熱鬧聲和漫天飛舞臺的煙花。項自鏈並沒有因為張書記向他攤了底而感到興奮,相反從未有過的落寞,他心裡總擔心著什麼。打的回到家,吳春蕊已經做好午飯,兒子凱凱安穩在坐在一邊寫著寒假作業,看上去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可項自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今天是一年裡最後一天,生活不應該這麼按步就班枯燥乏味的。午飯才吃一半,電話鈴響了,滴鈴鈴特別清脆,叫得人心裡怦怦跳,項自鏈的右眼皮重重地磕了一下,緊張地拿起話筒放到耳邊。話筒裡靜悄悄的,吳春蕊和凱凱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側著臉。突然傳來了哇地一聲大哭,&ldo;張書記他……他……&rdo;項自鏈聽出是王阿姨的聲音,腦袋轟隆一聲差點暈了過去,鎮了鎮神,下意識告訴自己張書記出事了。他不相信似的問:&ldo;張書記他,他怎麼啦?&rdo;王阿姨已泣不成聲了,&ldo;小項你……你過來吧!&rdo;&ldo;我馬上過來,王阿姨你要堅強些!&rdo;項自鏈早已心亂如麻,好不容易想出一句話安慰王阿姨。放下電話來,項自鏈一下清醒過來,輕輕地拉過兒子凱凱,鄭重其事地吩咐:&ldo;凱凱聽話,爸爸和媽媽有急事得出去,一個人呆在家裡,哪裡都別去,有事打電話給我。&rdo;凱凱象是讀懂了他的表情,有力地點了點頭。吳春蕊本想問問項自鏈出了什麼事,見他神情嚴肅,就跑到房間裡拿了兩人的大衣。項自連結過大衣來不及往身上披,飛快地拉起老婆往外走。趕到張書記家的時候,王阿姨已哭成淚人了。項自鏈這時候很鎮定,也沒有傷心的感覺,看著張書記安詳地面容,心裡覺得很踏實。吳春蕊把王阿姨勸到另一個房間裡安慰著,項自鏈跟了進去安慰:&ldo;五姨,你節哀順便!張書記有你前前後後侍候著,他走得一定非常安心的,你就滿足他最後的一個心願,讓他安靜地走吧!&rdo;王阿姨不再哭了,抹著淚說:&ldo;小項啊!沒想到你成了老張的送終人啊!老張這兩天情緒看上去不錯的,我才同意他回家過年,誰知道他走得這麼匆忙啊!&rdo;&ldo;王阿姨,張書記一生為人耿直,走得也安心,這或許就是他的心願啊!能在家中溘然長逝也是福氣。你想想張書記臨走時有些什麼囑託,我們好按他的意思辦,讓他在路上走得省心?&rdo;王阿姨這時候才想起料理後事,首先得通知女兒女婿回國。張部長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張瀅,早年留學美國,現在在加拿大定居,項自鏈見過一面。項自鏈要過電話號碼,馬上通知魏宏益打越洋電話聯絡,隨後又向蔣多聞和黎贏權匯報了情況。沒過一會,民政局局長打來電話向王阿姨安慰了兩句,說是殯儀館已經聯絡好了,靈車馬上派到。訊息就象炸開的水管,水不斷地湧了出來,家裡的電話一刻不定地響著,王阿姨已沒有心力應付了,吳春蕊一刻也挪不開,整日守在電話機旁。項自鏈繼續聽王阿姨敘述張書記臨終囑託。原來張書記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昨天在上海就一再告戒王阿姨喪事從簡,儘量不要驚動各方面的領導、同事和下屬。張書記走前總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靜悄悄地在家鄉向陽的小山坡上找個安息地吧!王阿姨說完這些,又從懷裡抖抖索索地取出一本發黃的工作筆記,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