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5 頁)
延珏不覺皺眉,怎麼屋裡頭兒竟沒人伺候?
蔫著腳尖兒,點著地,延珏一步步的往裡間兒竄,那動靜兒輕的,就像每年木蘭圍獵時,靠近獵物那會兒。
屏住呼吸,不敢喘氣兒。
自小皇宮長大的他,見慣闊朗,從未覺得自個兒家大,可今兒,他真想罵一聲兒。
這宅子誰他媽出的燙樣!
一個屋兒修這麼大幹什麼!
格楞——格楞——
延珏一個栽楞,手疾眼快的抱住了被自個兒撞掉的紫檀架子上的大觀窯的大盤。
呦喂!你大爺的——
捂住那被盤子磕的生疼的肋骨,延珏差點兒就把那破盤子撇出去。
當然,他沒那麼幹。
小心輕放的原樣兒擺好後,延珏一門兒心的踮著腳兒往裡頭走。
內室,微光氤氳,藥香四溢。
只見那蔥綠紗帳裡隱隱約約露出的那一副病中嬌人的畫面,延珏怔楞了。
“雲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延珏從不喜情詞豔賦,可腦海裡卻離奇的蹦出這幾句,就連他自個兒都嚇了一跳。
猛勁兒晃晃腦袋,他必須晃掉這種詭異的念頭。
對,這是那粗鄙軸性的主兒,長得不錯又怎麼樣?
等她醒了——
那柳葉兒似的眉毛又會像流氓似的挑起一頭,杏兒似的眼珠子飄來晃去的不像個女人,那櫻桃似的嘴兒又會吐出一串串那俗的掉渣兒的介介介……
想過味兒來,延珏扯嘴兒笑笑。
對,就是這副蠢模樣兒。
如果延珏知道他自個兒究竟痴痴呆呆盯著這個睡著的女人笑了多久,也許他自個兒都會被自個兒嚇死。
事實上,打從延珏十五歲封親王,賜府,娶親,到死的死,留的留,剩下如今這半宅子的女人裡,他從沒花功夫瞧過這麼一個女人。
對他來說,女人,都是那一身軟骨頭,並沒有什麼不同。
嘭——嘭——嘭——
只聽幾聲拳頭砸床的悶響,床上的嬌人兒忽然皺緊了眉頭,死咬著牙根兒。
夜裡太靜,延珏甚至清楚的聽得見那咯吱咯吱的磨牙動靜兒。
她這是夢著誰了?
是他麼?
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延珏莫名的覺得心情大好。
只是那滲出血的白布,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他走上前去,俯身握住那纏得像包子似的手,許是沒輕沒重攥的緊了,那床上的人吃痛的哼了一聲兒,延珏倏的鬆了手,任那手又落回了床上。
感受到指尖的濡溼,延珏下意識的伸進嘴裡吮了吮。
一股子血腥味兒的腥甜,莫名的讓他全身的血脈熱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因為在此之前,他從未有過。
掀開薄綠紗帳,側身貼邊兒坐下,拿起那雙滲著血的包布手,藉著微光兒,延珏仔細瞧著。
那些玉堂的奴才都說,這福晉也真下的去手,恁說這一堵這麼結實的牆,就生生的連砸帶扒給摳開了!
“真她媽是個烈貨……”
嘴上雖咒著,可延珏的手卻是動作很輕的舒展開那緊攥的粉拳。
很輕,很輕。
輕的就像是一根羽毛,騷在那熟睡的人的手心。
“娘……”床上的嬌人哼著。
娘?
誰他媽是你娘!
延珏黑著一張臉,卻沒丟開那費勁的攥著他的小腫手。
不知又夢見什麼,只見那丫頭眉頭蹙的遠比剛才緊,呼吸也開始急促,那反抓著他的手像是要把他拽進她的夢裡,只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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