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送你見閻王(第2/2 頁)

孩子絆倒在地了。他摔疼了，哭得更加傷心了。

“我可憐的孩兒！”許氏也跟著哭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也立刻向她的兒子那邊跑去。

許氏扶起他的孩子，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

孩子和母親都在放聲大哭著。

馮青玉見到這種情形，一時竟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本來是想除掉惡鬼，造福人間的，沒想到竟然會弄出個這種情況，這太出乎馮青玉的預料了。

忽然，水面再次翻湧了起來。

這次出現的，不再是水柱狀人形的怪物，而是王六郎的一縷殘魂。

孤魂漂浮在水面之。

“福兒，是你嗎？五年不見，想不到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孩子問道：“孃親，那是誰在喊我的名字呀？”

“孩子，那是你的爹爹啊！”許氏說道。

“不，他不是爹爹，我記憶中的爹爹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不是我爹爹！”

“抱歉了，我讓你們母子受苦了！”

王六郎又對她的妻子許氏說道：“當聽到你是為了我母親和孩子才出賣自己的身體時，我一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刻意將自己的死完全怪罪在你身。我當時想著，如果我不將自己的死，怪罪於你的話，那我這三年的苦，豈不是都白費了嗎？我想著，三年來，我化作厲鬼，日日夜夜飽受孤獨、寂寞、悽慘、寂寥之苦，我的死，不怪罪於你的話，我承受的這三年的苦難，又有什麼意義呢？是我內心的不甘，終究使我喪失了理智，才會讓我對你們再次出手。娘子，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然後，王六郎又對馮青玉說道：“這位公子，多虧了你那一劍，使我清醒了過來。公子，對不起，我也不該向你出手，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反正你也傷不了我。”馮青玉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還是將你要說的話，留給對你重要的人吧。”

“‘時間不多了’，是什麼意思？”許氏問道。

“娘子，我即將要到地府投胎了。此刻，我也僅靠著最後一點執念，來見見你和孩子的。”

許氏說：“相公，對不起，我沒有做到一個妻子的責任，是我對不起你！”

“你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即將入輪迴，也沒那麼怪你了。唯一讓我掛懷的，就是我的老母親和你們母子。娘子，我的母親怎麼樣了？”

“放心吧，母親還算安好，只是，她經常會思念你，希望你能回家看看。”

“我終究是回不去了。請代我照顧我的母親，代我向她說聲抱歉。”

“我會的，相公。”

王六郎手臂一揮，從河水裡升起來一些碎銀子，飛到了許氏面前的地。

“這十幾兩銀子，是我前些年做工攢下來的。我本想用這些錢，讓你們過好日子。卻不料，那一晚，這些銀子隨著我的屍體一同埋入了這江河之下。娘子，如今我把這些銀兩交給你，你就用這些錢好好過日子吧。用它替我照顧好我的母親，用它替我養大我們的孩子。”

“放心吧，相公，我會的。”許氏說道。

“我的時間到了，永別了，娘子。”

許氏對著孩子說道：“福兒，快叫他一聲爹爹，快叫啊！”

然而，小孩子的那聲“爹爹”，終究沒有喊出口。

也許是小孩子不願意叫，又或許，是他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吧。

水面的一縷殘魂消散了，它化作了一道極光，飛向了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