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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盈名義上是謝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卻是從襁褓中便抱回來同謝杳養在一處的,依謝夫人的意思,權當是做個伴,冠以謝姓,一應吃穿用度也相差無幾,儼然是當二小姐的架勢,是以府上下人也都稱一聲「二姑娘」。
謝杳睜開朦朧的睡眼,一言不發,任由謝盈將她一把拉起來,往屋裡走。
川貝雪梨擱足了糖,謝杳安安靜靜地一勺一勺喝了個乾淨。謝盈撐著下巴看著她喝下去了,才道:「我要隨李娘出府一趟,回來給你帶紅豆酥,好不好?」
謝杳抬眼看她一眼,將空碗放回到食盒裡,開口道:「桂花糕。」
謝盈兩個梨渦又深下去,應了三聲好,提著食盒往外走,末了又回頭囑咐了一句:「你若是困了就在屋裡睡,夫人早便歇下了,大人又不在,你再睡外頭,可沒人管了。」
謝杳渾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一看便知並沒能將這話聽進去。她情況特殊,悶得久了,平日裡做事情難免我行我素一些。
謝盈前腳剛走出去,謝杳便去了後園,輕車熟路地爬過最裡頭的那處假山——後園的後牆與這假山間的縫隙堪堪容得下一個成年女子,於十歲的謝杳而言倒是綽綽有餘。
她扒開枯草堆,露出裡頭的狗洞,毫無心理障礙地鑽了過去。
這狗洞她也是兩年前才無意發現的,便是連謝盈都沒告訴,時不時便借它鑽到另一頭去透口氣。這位置隱蔽,她又十分小心,還從未被發現過——一旦被父母親發現,怕是能打折了她的腿。
狗洞連著的是另一處園子,一看便是荒廢了有些年頭的,雜草叢生。謝杳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不自覺帶了笑,隨手拔了一根草在手指上繞著,自打她第一次過來便發覺,這處府邸比之她家高了不知多少規格,後園足足是她家後園的三倍大。
一處巨大的無人居住的府邸,於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無異於是一座巨大的寶藏——尤其是對謝杳這種從出生禁足到現在的。
後來她旁敲側擊地問了母親才知,這府邸本是前朝一位親王的住所,一荒廢便是幾十年。
自那以後,謝杳便安了心,十分有計劃地用了兩個月,將那府邸斷斷續續探了一遍。只是平常仍只到這狗洞後的後園裡玩兒,一是因為來回方便,二是因為荒廢久了的宅子總是有些陰森的,走遠了難免心驚膽戰。
只是她不知,這宅子也陰森不了多久了。
元平十年的初春,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後,宮裡一道聖旨在京城乃至整個興朝上下,掀起了軒然大波。恰如第一場春雨落在剛剛解凍的湖面上激起的漣漪——一層疊著一層,未平又起。此後春雷滾滾也罷,雨過拔苗也好,都是這場春雨下應有的。
興朝重文輕武,即便是同一品階,文人的地位也要比武將高出一截去。只一個例外——鎮國公沈徵。坊間都道沈家一門是武曲星下凡,早在前朝便是掌了大半兵權,前朝廢帝昏庸無道,大興的開國皇帝算是沈家一手扶上來的。
不過沈家也算知情識趣,雖是得了個鎮國公的世襲爵位,卻未留京城不說,還自解了大半兵權,自請鎮守西北。
只是開國後這幾十載間邊疆不寧,滿朝上下唯沈家可用,年復一年,沈家手中的兵權又隱隱有膨脹的架勢。
這道聖旨顯然是蓄謀已久,尋了個相當漂亮的藉口——稱聖上龍體不適,真人卦象卜得京城須得有一命格特殊之人旺旺氣運,至於是怎麼個特殊法兒說得玄乎其玄,簡單來說,就是要一將門之子鎮一鎮——於是便沖喜似的請鎮國公將自己十四歲的嫡子送進京來,又十分體貼地以孩子年幼,要有母親照顧為由,「特准」鎮國公將自己夫人也一併送進京。
沈徵統共就三個兒子,且庶長子早幾年戰死沙場,嫡子便只沈辭這一棵獨苗苗,幸而這獨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