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虞照青(第1/2 頁)
高明鏡沉默的很,與記憶裡有些懦弱的小高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去天牢的路上,蘇沉一路走一路試圖搭話,都不得回應。 杖八十。不死也殘了。 蘇沉回頭看了看高明鏡身後那一隊人馬,又試著動了動被反捆在背後的雙臂——緊實得很。 蘇沉略有些絕望。 被帶進陰寒的天牢,牢頭立時認出高明鏡,殷勤迎了上來:“高統領!” 高明鏡將蘇沉往前一推,道:“給此人安置個單獨的牢房。” 牢頭問:“是何名目?” 高明鏡道:“陛下親旨。” 自新君繼位,朝中大小官員沒名沒目的下獄已不是什麼新鮮事,牢頭聽到這就不敢再多問了,拿了蘇沉便要交給下屬。 見狀,高明鏡身後有人低聲開口提醒道:“統領,陛下方才吩咐過……杖責八十……” 高明鏡垂下眼簾睨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只是對牢頭補了一句:“此人武藝高強,輕功了得,擅旁門左道,你們仔細些。” 說罷,便領著下屬們離開了天牢。 莫名其妙逃過八十杖的蘇沉鬆了口氣,看來老交情還是有些作用的,只不過,如此明目張膽的欺上瞞下,高明鏡就不怕受他牽連麼? 再說,要幫人就幫到底,臨走交代的那些是幾個意思嘛…… 正想著,牢頭已將他領到了一間牢房前,蘇沉看著開啟的牢門,和裡頭雜亂的地面,回頭道:“官差大人,能不能先幫我解……” 見牢頭踢腳便要踹,蘇沉急忙往裡頭跑。 新君親旨的階下囚無非是廢帝的親信。見蘇沉滿眼嫌棄的打量牢房,牢頭冷笑一聲,一面落鎖一面道:“別矜貴了。除非外頭的廢帝還能翻天,不然,哼……到了這,便別再想見著外頭的天了!” 蘇沉聽完,也覺有理,便也不再糾結,就地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便感覺到有一道目光隔著牢房朝他望了過來,蘇沉立時看了回去。 隔壁牢房裡有一個極瘦的青年正在看他,光線陰暗,蘇沉看不分明對方的臉,卻已再清楚不過這種眼神的意思了,這青年認出了自己。 於是蘇沉直白道:“別看了,我失憶了。” 青年眼神微微一動,轉過臉去,然後費勁的咳了好一會兒。 “噯。”蘇沉待他咳嗽好些,往他的方向坐了坐,“你認得我?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似乎並不想與他多說什麼,啞著嗓子答:“虞照青。” “……”蘇沉一怔,笑,“哦,就是你寫詩罵我。幸會幸會。” 虞照青淡淡道:“虞某不曾寫詩罵你。” 蘇沉道:“別否認了,我都聽說了。” 虞照青沒再說話,又開始咳嗽。他的體格看上去格外瘦弱,咳嗽時整個人抖得像秋末懸在樹上的枯葉一般,但過了一會兒便平復了下來,看上去並非急症,只是頑疾。 或許是因為離得近了,蘇沉看著有些揪心:“你怎麼咳成這樣?不要緊吧?” “無妨。從小便如此,肺病。” 蘇沉又看了看,隔壁牢房關了三個人,另兩個看上去略微年長,都已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了。 想必虞照青大概也在天牢裡關了好些時日,卻仍是一副素淨模樣,不失讀書人的風骨,六年前的探花郎,果真是一表人才。 虞照青靠著溼冷的牢房牆壁,無力道:“將軍洗劍藏良弓,花團錦繡競功名。” 蘇沉:“?” “虞某這詩,不是在罵蘇大人。”虞照青道,“是罵這重文抑武德世道,罵這軟弱無力的朝廷。”說罷,便又咳個不停。 蘇沉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就像那牢頭說的,到了天牢,就不可能再見到外面的天了,死到臨頭還說這些,這人實在是個榆木腦子。 虞照青道:“蘇大人為何回來?若不回長安,便不會遭此變故。” 蘇沉道:“……我……我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三天前,我一醒來就在這麻煩裡了……每個人都要找我算賬,可我……” 虞照青:“……” “等等。”蘇沉忽然回過神來,“你說我回長安……?這麼說,我先前離開了長安?我去了哪裡?你知道嗎?” 虞照青道:“……可能知道。” 什麼叫可能知道?蘇沉立時精神抖擻,直起了腰板:“你知道兩年前我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