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月債(第1/2 頁)
刀刃在前,紅芒閃耀。
寂靜之中,鳳隱鳴總算開口,他先是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在這種寂靜之下,這種嘆息都格外清晰,如同雪沙沙作響的聲音。
“我真是不知道該是先為你歡喜,還是該先為自己傷心。”
長刀嗡鳴,寒氣更勝。
“因何而喜?為何而悲?”
鳳隱鳴搖頭苦笑道:“你苦修多年,修為愈發精進,作為好友,我當然是為你心喜萬分。可是,今日我帶著是非上山,自是希望見到一個有情之人,如今夢滅,當然該為自己傷悲。”
二人相交多年,對彼此稱得上是知根知底。
千雪浪所修乃是太上忘情之道,越是精進,越是返樸歸淳,雖有人之形貌,但卻無人之真情,是非自也不加其身。
與他說話,過多的虛言粉飾毫無意義。
因此鳳隱鳴的真摯近乎露骨,叫任逸絕都不由得有些訝異。
那頭並無回應,倒是紅鷺赤刀忽然凌空而懸。
“這是……”任逸絕神色一凝,手上便要掐訣。
“不必擔憂。”鳳隱鳴面露喜色,忙來攔他,“是要放我們入內。”
任逸絕不再動作,卻也不曾放鬆警惕,只是凝望眼前的赤刀,緩聲道:“可它並未離開,難道是要我們御器而行?”
“紅鷺雖無靈識,但其威不容小覷,絕非常人能夠駕馭。”鳳隱鳴搖頭否認。
就在兩人說話間,任逸絕忽感震動,足下積雪似是受到赤紅豔刀的指引,起伏飄動之間翩然如蝶,閃爍似螢,圍繞二人緩緩起舞。
一瞬間紅光大盛,四周飛雪雲霧亦隨之旋轉,驟然激起一場悽豔的胭脂雪,一眨眼的功夫就將二人籠罩其中。
紅雪輕柔地將他們二人包裹其中,猶如懷抱,朦朦朧朧之間,二人只覺如墜雲端,不知道自己欲往何方。
不多時,風消雲散,任逸絕驟見大地上一片月光雪色,簇擁著一人而來。
他的手中,正是那柄紅鷺赤刀。
握著赤刀的手較雪更白,較玉更潤,一時間竟不知是赤刀襯他更冷,還是他襯赤刀更豔。
撫摸過刀身上流淌不息的紅焰,那人不急不緩,聲如冰碎。
“我何曾說你夢滅?”
對方才一開口,任逸絕便確認了他的身份,心中暗歎:素衣霜發,不染塵色。鳳先生這位朋友難怪隱於深山,若在紅塵行走,不知道要惹來多少風情月債。
“哎呀,真沒想到鳳某在你這裡竟還有這樣的面子。”鳳隱鳴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受寵若驚,忍不住打趣道,“你的意思是願意管我這檔子閒事?難怪老天爺沒下紅雨,你也要下一場紅雪來應景。”
素衣人淡淡道:“你是千雪浪的朋友。”
“這下連我的眼睛都要流下紅淚了。”盛寵太過,鳳隱鳴簡直要感到不自然,他假意抹了抹眼睛,“既是朋友,那剛剛你還把我攔在門外,難道是紅鷺居心不良,意圖犯上。要真是如此,可別怪我要告紅鷺的狀。”
素衣人並未理會這番俏皮笑語,他的目光掃過鳳隱鳴,很快就落在了任逸絕身上。
任逸絕方才還贊他生得好,可此刻與他正對上目光,霎時間自心底生出一股冷意,彷彿冰水澆灌,涼徹心扉。只覺所見竟非是一個人,倒更像山中的一座險峰、雲中的一場春雪、更甚是……
可更具體的說法,任逸絕卻想不出來,似什麼也難以概括這美而無瑕的玉人所失去的那抹鮮活。
任逸絕為人氣度風流,天性之中也帶有些許風流,縱肺腑生寒,心膽俱顫,仍不由得暗暗想道:這雙多情眼倘若長在別人臉上,不知是何等動人,偏長在這冷美人身上,倒真是浪費。
不過,這種妖異